间，花陵停下了脚步，他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痛苦到难以忍受的神情，脸色苍白，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将手捂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努力平复着心口传来的熟悉绞痛。

这是万剑穿心的后遗症。

只要一想起沈檀深曾经为他做过的事情，他的心口便涌出一阵阵疼。

这是一种隐涩的绞痛，让人痛不欲生，又生不如死，它宛如荆棘般缠绕在他的心脏上，时时告诫着他，他曾经做了什么，又错过了些什么。

花陵知道他这辈子都要忍受这样的疼痛度日，直到他习以为常，直到他彻底麻木。

疼痛加剧，花陵的呼吸沉重了起来，可在这般痛苦的加持下，他依旧十分清醒地回忆起他入沈檀深的门下后依旧对世人不满。

他曾问过沈檀深，同样是修炼，为什么会有魔道之分？

“修炼本不分魔与道，唯人心之差罢了”

沈檀深用那双无情无欲的眼眸里看穿了他眼里的不满，同他道：“花陵，虽然你有着上古魔神的血脉，修魔也更适合你，但是魔气比起灵气而言，更能扰乱修士的心智，乱其本心。非心智异常坚定的大能，大部分人都会沦为欲望的附庸，成为被自己心魔所控制的杀戮傀儡。”

随后，男人带着叹息，还伸出手宽慰般地抚摸了他的头，想要抚平他的怨怼。

“我希望你在将来无论是走了修魔之路也好，记得坚守自己的本心便是了。”

可当时的他不信，他对世俗厌恶极深，又自认为天赋异禀，虽然被沈檀深耐心教导，心里却始终觉得他和前几任魔尊都不一样，他可以坚持自己的道义和本心，哪怕他堕魔了也会绝不会沦落成沈檀深口中所说之人。

可真正经历了这一切，他才明白，要坚持自己的本心是如何困难的一件事情。

他的喜怒无常，他的阴鸷卑劣，在修魔后被无形放大了无数倍，甚至是生了怨恨嫉妒的心魔也是不自知。

沈檀深的担忧从不无道理，也却如凌子宵在小天地同他所说，沈檀深对他太好了。

好到宁愿独自承受这一切，遍体鳞伤却还顾着为他遮挡住眼睛，让他蒙蔽虚假中，不用承受任何痛苦。

可大概连男人也不知道，那些被蒙蔽的痛苦，将来是需要十倍百倍地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