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季,新芽刚吐,花蕾初绽,也不知道为何,这处枝头竟是早早结了一颗青涩的杏果。

恰好沈檀深消化完系统给他的信息后,他需等着凌子宵回来,又闲来无事,想在外面走走。

叶星阑自然也跟了过来,寸步不离。

于是叶星阑发现了这颗杏果,非要取下来,明明可以施法取下来,他非要化成小蛇模样,将其摘下。

沈檀深虽百般无奈,也未曾拦阻,反倒是纵容般地任叶星阑折腾。

因为他最为清楚,这是叶星阑还未恢复神智时养成的毛病。

之前的叶星阑化形后,被他养的像个小少爷一样,甚少做些化为蛇形爬树抓鸟的顽劣事情,只是……在叶星阑没有恢复神智,无法化形时,跟着他颠沛流离时才养成的习惯。

沈檀深杀死穿越者,才刚回来不久时,已是仙魔界众矢之的,不少人都想要他这条命,可他无情道崩,法力大受折损,而每去挽回一件事都是在强行透支着自身的法力,处境一度穷困潦倒到他已无暇分神去顾及叶星阑。

他偶然发现,缠在自己身边的小蛇总会偷摸着溜出去,直到他寻过去,才发现叶星阑竟是饿到自己爬树去捕鸟吞蛋。

好几次,都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这段往事被沈檀深埋进了回忆里,谁也没有告知。

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后,自认为没有再亏欠谁,唯独叶星阑是他亏欠最多的。

于是,沈檀深也习惯性地站在树下,不动声色却做好了接住叶星阑的准备。

只见小蛇红色的竖瞳盯着那颗杏果,吐着蛇信道:“师尊,没事的,我能摘到的。”

沈檀深无可奈何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就算跌下来,他也会接住的。

为了更好地看清楚叶星阑,沈檀深往后退了几步,竟是直直撞进了一个熟悉的胸膛里,一只手顺势圈住了他的腰。

冷淡磁性的声音几乎贴在耳边响起:“师尊,小心。”

沈檀深身体被引得一阵酥麻,他侧头微愣,随即道:“子宵?”

沈檀深没想到凌子宵居然回来了,只怕是和系统对话时,被他那样的动静惊扰了。

凌子宵低头看着怀里的男人,道:“嗯,抽空回来一趟,这些时日还需要忙会。”

说完,他的目光便移向了那棵树。

“要麻烦叶师弟了。”

沈檀深不由心中咯噔了一下,他连忙站好,和凌子宵拉开距离,回过头来,恰好看到叶星阑一动不动地站在了树下。

青年早已化为人形,一双血红的眼眸正盈盈地看着他和凌子宵,除了脸色有点白以外,倒也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沈檀深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些紧张过度,担心叶星阑会如同花陵一样吃醋发疯。

可叶星阑走过来,他伸出手,先是将手里的杏果递给了沈檀深,随后对着凌子宵露出一个无害的笑,道:“不,是星阑应该感谢师兄给的机会。”

沈檀深只觉得叶星阑这句话背后隐藏了某些特殊的含义,还未等他细想,叶星阑又道:“对了,师兄,今天师尊似乎有些不舒服。”

沈檀深忙看向凌子宵,他道:“我并无大碍……”

子宵应该知道他没事,只不过是知道那些事情后情绪有些激动,可他却没想到凌子宵也赞同了叶星阑的说法。

“嗯,我为师尊把脉看一下。”

可不容他分说,两个人便拥着他往里走,凌子宵牵着他的手,叶星阑也在后面跟着,像极了……他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可他似乎记不起来,他曾经还做过这样的梦来着。

直到他被叶星阑稀里糊涂地扶着,靠在床上,一边的凌子宵拂开衣摆,坐在床边,取了他一只手,正为他诊着脉象。

沈檀深大抵还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局面。

身边的两个弟子都同他有过亲密的关系,他肚子里怀着又是花陵的孩子,可他们却毫无芥蒂,关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