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整整一个上午,原本德高望重的长老们为了那些事情从一开始的有理有据到后面都不顾及脸面的唾沫横飞,脸红脖子粗,稳坐高堂,面无表情的凌子宵却早已经习惯。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听取了各方的提议后,沉稳冷静将这些难缠的事情一件件定夺下来,处置得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

“东洱试炼之地三年未开,如今沈仙尊回来了,是时候再开启一次,让弟子们去历练一番了。”

“我门才经历一场磨难,如今还要应付魔界妖人那,理应韬光养晦,怎么还能在此刻开长洱试炼之地?”

“花魔头重伤,魔界已是自顾不暇,我三清门此刻也是百废待兴,正好去东洱秘境寻些上古遗迹,以盈自身!”

正当长老们争得面红耳赤,只见原本正襟危坐的凌子宵忽然抬起了那双冷淡至极的眼眸,他的目光也朝一个方向远远望去。

那是清涯居的方向。

长老们识相地闭上嘴,各自安静起来。

凌子宵皱起了眉,他收回目光,没有感情的声音在议事堂里响起。

“东洱秘境一事先放着,今日便到这里,余下的事情明日再议。”

“是,恭送掌门。”

长老们都识趣得消停起来。

而凌子宵起身,没有任何停留地离开了议事堂。

出了议事堂后,凌子宵便朝着清涯居疾步走去。

沈檀深和系统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他听了进去,直到他听到师尊失控的声音响起,最终是无心分神去处理三清门的事情。

眼前,他的重中之重只有男人一个人。

他已无情无欲,对三清门并没有什么感情,如果不是因为三清门是男人的心血。

仔细想来,他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男人如此失控的声音。

哪怕是在男人失去七情六欲前,他也没有见过男人为了什么事情而慌乱。

或许过于太习惯无情无欲的沈檀深和现在平静又温和的沈檀深,他都要忘记沈檀深还有杀伐果断的一面。

毕竟,在沈檀深那个时候,要坐稳三清门掌门的位置可远远没有现在这般轻松。

系统的那些资讯他也看过,男人会担忧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恰好解决这一切的办法和他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所有的一切像是赋予了他去选择的权利。

可他知道,他没有选择,只能接受。

他是方外之人,自身是没有情感的,他唯一在乎的只有男人罢了。

而其他人,何其幸运。

想到这里,凌子宵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他直接换了个方向,朝着另外一个地方踱步走了过去。

三清门的地牢。

这是一个极其隐蔽又甚少有人知道的地方。

凌子宵走在宽敞又昏暗的过道里,他此刻面无表情,一半侧脸于烛光中,一半侧脸隐于黑暗,似仙似魔,让人为之神魂颠倒,又心生畏惧。

直到他穿过重重机关和门口的守卫,悄无声息地踏进了地牢最深处。

厚重的铁墙随着凌子宵启动机关而开启,等凌子宵进去后又死死闭合。

他一袭玄衣,长身玉立站定在一个偌大的,囚禁神魔的阵法里,静静看着眼前双手被法器束在柱子上,被阵法压制着,衣不遮体,蓬头垢面,遍体鳞伤的人。

似乎察觉到有人来,看上去像是早已死寂的人忽然动了起来,竟是抬起了头,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透过那凌乱脏污的头发缝隙看向了凌子宵。

“真是稀客啊,凌子宵,今天怎么突然有兴致来看我了?”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细看下去,才发现这人身上的伤口皆是被利剑刺穿所留下,那副极好的皮相此刻已经没有一处好肉,不少伤口因为阵法克制魔族的缘故而无法愈合,地面上也都是污血的痕迹。

这是花陵。

在传闻中走火入魔,失去心智,不知逃往何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