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是什么好东西,叫这么个大美人如怨如诉地瞧了一会儿还是很快便败下阵来,反思了一瞬自己不该拿他人痛处取乐。他伸出手安抚性地摸了摸沈三钱垂落的头发:“好了,好了……我不该笑,给你赔不是,成了吧?”

沈三钱略低下头让他摸得更顺手,浓黑的羽睫委屈地眨动着,口中嘟嘟囔囔地说:“我就知道娘子嘴上花言巧语地哄我,其实心里还是嫌弃我。”

檀霭在一旁听得额头青筋乱跳。即便素知沈三钱厚颜无耻,却没想到他能不要脸到这地步照理说床榻间这档子事该当是宦官最难以启齿、最耻辱之处,他方才故意提及,是为着反击沈三钱的羞辱,谁知一转脸,他竟借这个由头去白青崖跟前撒娇卖痴?

这般豁得出去,怪不得沈三钱的所作所为与褚容璋一般无二,白青崖对褚容璋恨得咬牙切齿,对着沈三钱却还能有这样好颜色。

见他们二人歪缠个没完,檀霭凉凉道:“主子唤我等来,想必不是为了看沈督公唱戏的罢?”

这厢白青崖被沈三钱戳中心事,一时之间又尴尬又羞愧,有心辩解一二却无话可说,想发个火迫他住口,对着这张楚楚可怜的面孔又再说不出之前那样绝情的话,嗫嚅了半晌,经檀霭一点,终于想起叫他忘到脑后的褚容璋,如蒙大赦,清了清嗓子问道:“是有一桩事……我听人说殿下失踪了,当真吗?”

提起此事,檀霭脸上的讥讽淡去,转而带上几分沉郁:“……确有此事。”

等檀霭过来的这段工夫,白青崖心中有了一个新的猜测,他怀疑此事又是褚容璋的什么计谋,他向来算无遗策,即便未曾上过战场,可带过去的人马都是朝廷精锐,怎么说也不该被一帮民间的乌合之众得手。

白青崖蹙着眉,缓缓将自己的猜测与檀霭说了,又问道:“依你之见,有没有这种可能?”

檀霭沉思片刻,如实答道:“不好说。”

白青崖急道:“什么叫不好说呀!”

一旁的沈三钱看热闹不嫌事大:“檀大人的意思是,恪王没你想的那么大的本事,兴许只能在自己的王府里欺负欺负你罢了,一出门便不行了。”

“住口!”白青崖没有和他插科打诨的心情,直起身子拽了一把檀霭的手让他走近些,问道,“他带了那么多人马,怎么会独自前去诱敌?”

“殿下失踪之事是机密,详情如何还不得而知,据目前的消息来看,三日前殿下部署剿匪时,还未到成熟的时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公主中毒在先,主子出事在后,殿下挂心不已,急于回京,因此兵行险着。”

这般回答着实在白青崖意料之外,他反应了一会儿后松开檀霭,失魂落魄地坐了回去。

见他这副情态,檀霭抿了抿唇。他料到白青崖得知此事后会对褚容璋心软,还是如实答了。过往他对白青崖的种种欺瞒,或有不得已之处,即便白青崖不在意,他却希望往后在他能做主的事上,可以不要再骗他。

白青崖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声音低低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从头开始说。”

檀霭抛开心中纷乱思绪,恢复了冷静:“殿下动身去兖州前,已安排了内应在白莲教中。半月前,内应传来消息,白莲教骨干将于朔望日在虞山脚下的麓洲亭集会,参拜他们的圣师,亦即白莲教的头目。内应说,他并不能确认此次圣师是否一定会到场,且麓洲亭周围有白莲教教众挖出来的密道,那密道如迷宫一般,若是不熟悉路的人走入其中会困死在那里,不建议那天行动。”

“可主子的病势来得凶险莫名,殿下心系于此,纵知此时机不是上佳,还是铤而走险,以身为饵设下一计。计划原本进行得很顺利,白莲教教众也被引到了隐龙峡,结果殿下放出信号后,本该立刻出现增援的官兵却未到,殿下就此失踪。”

白青崖听到这里,追问道:“既然都计划好了,援兵为何不至?”

檀霭道:“眼下的说法是,兖州知府与白莲教勾结,故意延误战机因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