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蕴苦笑道:“无法可解。”

“什么?!”两道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檀霭与谢谆之对视一眼,后者显见着心焦无比,视线一对上,立即口不择言道:“你奉命贴身保护他,却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沾上这种脏东西,你就是这么当的差?!”

檀霭心里也正窝火,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我自然不如你睡鸦大总管了,明明领着殿下那头儿的令哄骗他,偏还要在无可挽回之际装好人,提醒他三思,到头来两边不讨好,鸡飞蛋打。这本事,我可真是自愧不如了。”

“你!”

见二人怒目相对,再说两句恐怕就要打起来了,谢霜蕴额角抽痛,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二位,都少说两句……尤其是你,谆之!这么大了遇事还这样毛躁,跌过的跟头还不够吗?”

谢谆之,也就是睡鸦悻悻地住口了。

谢霜蕴歉然地看向檀霭:“舍弟失礼了,檀大人见谅。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要为白小公子议出来一个方子,实在不是起口舌之争的时候。”

檀霭话一出口也觉失言,气头上又拉不下脸说软话,面色僵硬:“……谢公子方才不是说无法可解吗?”

谢霜蕴道:“根治是不能够了,但……暂时压制还是可以的。”

谢谆之缓了口气,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插话道:“我曾在兄长的医书上看过,只要抓住母蛊,所有蛊毒皆有法可解,不知这个法子可不可行?”

“按理说可行。”谢霜蕴的神色不见轻松,“只是……用蛊之人最是明白这点,下蛊时往往格外留意,手法隐蔽,除非他主动现身,否则极其难查。即便真能找到,这期间耽搁的这些工夫里,中蛊之人恐怕已经……”

檀霭阴着脸:“此事交由我去办。”

谢霜蕴颔首,娓娓道:“书中记载,数十年前苗蛊为祸江湖,甚有一人驱使蛊虫一夜之间屠灭一个门派之事,闻者莫不悚然。后来官府联合在野的武林人士,一同剿灭了操弄邪蛊为祸的苗疆部族。

“从那以后,蛊祸有近三十年未曾现世,当年那些名医圣手大多已经隐退,无处可寻了,仅留下几本医书残卷,还记载着蛊毒的压制之法。所用药材往往稀少难寻,煎制方法也繁复无比,我也只有七成把握。”

檀霭按了按额角:“有劳谢公子多费心。”他想了想又道,“谆之的事,是长史连累了他。待他身子好些,在下必定押着他登门致歉。”

谢霜蕴温然一笑:“檀大人多虑了,白小公子天真纯挚,与谆之之间的事也是各有错处,在下并非不辨是非之人,决不会迁怒小公子的。”

谢谆之也翻了个白眼,粗声粗气地说:“收起你的鬼心眼罢,我哥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