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咽喉咙,又深吸一口气,她鼓起勇气看进?他的眼睛。
他眼睛漫着一层生理性的泪水,并不浑浊的眼球上?布着许多?血丝,瞳孔漆黑,像带絮的白玉里嵌了颗黑曜石,漂亮而破碎。
这样的破碎感在陈鹤允身上?并不常见?,他身上?有种仿佛能抵挡一切苦楚的坚毅,所以即便他经?历了很多?人情冷暖,他的气质也并不忧郁,可正因为如?此,一旦破碎感出现在他身上?,谁能抵挡得住?
姜颂梨再一次怔住,呼吸和意识都像被他夺走,心脏也像停止了一瞬,接着又疯狂跳动。
咚咚,咚咚……
一下比一下重。
她不会知?道,这样的破碎感是他演的,眼泪是打呵欠造成的,血丝是以前熬夜打工学习熬出来的,他纯粹是在勾引她,而勾引人最有效且永恒不变的套路:
缩短距离,缩短距离,还是缩短距离!
暗暗瞥了下小狐狸红红的耳朵,他唇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小狐狸好像有点被他勾引到了。
岂止有点。
简直狠狠被他勾引到了!
姜颂梨被他迷得晕头转向,都忘了要干嘛。
他让我干什么来着?
他怎么快哭了?
救命,好想让他哭出来,好想欺负他。
“叮铃铃”
上?课铃声在这时响起。
这下姜颂梨才猛地清醒过来。
怎么办?
还没给他弄出眼睛里的睫毛。
“你眼睛……”
“没事,”陈鹤允眨眨眼,“好像不疼了。”
陈鹤允坐回去,姜颂梨也迟疑地缓缓坐下。
老师从?教?室外走进?来,第二堂课开始。
铃声结束,陈鹤允忽的笑了声。
这才第二堂课,他竟然一来就交了大,未免太心急了点。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容易打草惊狐狸。
接下来的好几个?课间他都老老实实扮演着一个?冷酷无情的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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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每月一次大扫除的日子。
因为座位离得近,姜颂梨和陈鹤允被分在一个?组,负责打扫礼堂。
作?为学生会会长,姜颂梨被生活委员指定为这一小组的卫生组长。
“你们两个?扫地,你们四?个?拖地,你们四?个?擦桌子,”姜颂梨一个?个?安排,最后指了指自己和陈鹤允,“你跟我擦窗户。”
这些常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小姐们没几个?喜欢打扫卫生,姜颂梨却很开心,和喜欢的人一起,做什么都开心。
两人拿了好几张帕子在水池处浸湿后回到礼堂。
礼堂有十六扇窗户,但有八扇在擦不到的地方,他们只需要擦下边儿的八扇。
两人是从?后门进?入礼堂,于是姜颂梨就是从?靠近后门的第一扇窗户擦起,既然她擦第一扇窗,她以为陈鹤允会去擦第二扇,结果陈鹤允却和他擦起了同一扇窗户。
礼堂的窗户是复古式的推拉窗,每扇窗户又分左右两扇,姜颂梨擦的右边那扇,陈鹤允擦左边。
和喜欢的人擦同一扇窗,姜颂梨擦得可带劲儿了,但她低估了窗户的高?度,有四?分之一的地方她需要极力垫着脚才能擦到,这下不仅带劲儿,还费劲儿。
就在她把脚垫成跳芭蕾的程度,吃力地去够窗户的最顶端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出现在视线,从?窗户的一角朝她这边擦过来,在她愣神之际撞上?她的指尖。
指尖相触那一瞬,姜颂梨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偶像电影桥段里,周围的场景变成了图书馆,她变成努力踮脚去够书的女主角,她的男主角出现在他的身后,和他同一时间拿到了同一本书。
她现在的心情也和类似场景的电影女主角差不多?,心里扑通扑通挑个?不停。
不同的是,她面上?并没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