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泡茶泡完，林建国就言归正传，主动问他和罗修文是什么关系。

他已经打听到了，把秦阳从迎安监狱弄出来的人是罗修文，罗修文在清州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谁人不知？

“他是我干爹。”

秦阳没有隐瞒，直接说出自己和罗家的关系，“从去年开始我就在帮他做事。”

林建国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什么时候开始？”

“去年。”

是的，罗家就是从去年开始洗白的，而且洗得非常巧妙，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但让林建国惊讶的是去年秦阳还在监狱，又是怎么帮着罗修文做事的？

不过想想，罗修文连省委书记的线都搭得上，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倒他？

秦阳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其实我干爹早就想把我弄出来了，是我自己不想出来的，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在里面待得越久，你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林建国捏着茶海的手一抖，苍老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惧，“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想要你的孙女。”

四年一个月又十三天，这样的代价够让他把林灵交给他了吧？

林建国很清楚罗家的能耐，也知道秦阳发过来的视频里蕴含的威胁。

他可以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和他谈，也可以不择手段把林灵带走。

但林建国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那是他最疼爱的孙女。

当年，得知林灵做出那些荒唐事时，他当然很生气，但气过之后依然最疼林灵，因为她聪明，漂亮，情商高，而且孝顺。

他也知道林容和林敏背地里说他偏心，但没办法，五根手指头都不一样长呢，他确实就是更喜欢林灵！

但就算最喜欢，在利益面前，他依然可以牺牲林灵的幸福，所以当初才会选择和韩家联姻。

而秦阳呢？

林建国微眯着眸，心里寻思着让林灵和秦阳在一起又可以给林家带来多少利益？

这是一座红砖老厝改建的茶馆，不远处就是文庙，有人在唱南音，咿咿呀呀的声音远远传来，像一场旖旎的盛唐梦。

“让灵灵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又可以给我什么？”

秦阳正捏着小小的白瓷茶杯，指腹摩挲着微温的杯壁，听到林建国的话后他笑了。

果然啊，老头子无论何时何地都记着自己的利益。

“很抱歉，我没法给你什么。”

秦阳放下杯子，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唇畔勾出嘲讽的弧度，“但是，我可以让你不失去什么。”

林建国拧眉，“什么意思？”

秦阳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手机点出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画面是林辰海的办公室，明亮的落地窗前，林辰海把一个装着钱的大信封递给前任市委书记……

林建国脸色倏变，他当然知道，省监察委对孟建立的调查还没结束，只要秦阳把这段视频交给监察委，万林集团就会卷进这场风波。

秦阳又气定神闲地点出一段视频，这次是林建国的书房。

林建国还记得那天晚上，他把林辰海和林辰洋叫到自己书房教训了两三个小时，内容无非是万林集团偷税漏税的事。

看着林建国的脸色由愠怒转为惨白，秦阳笑了，是由衷的笑声，那种足以掌控对方生死的胜者的笑声。

“怎么样？还需要我出示更多吗？”

秦阳慢条斯理地收好手机，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接下来的程序你已经很清楚了吧？毕竟不久之前，韩天集团才经历过。”

林建国咬了咬后槽牙，“韩天集团的事也是你做的？”

“是。”秦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为什么？”

“因为你把我的女人送给人家了！”

看着年轻人眸底的威胁，林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