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伟光想。

曾几何时,他身边也有那么一个倩影:齐肩的短发,喜欢穿素净的米色衣衫和黑色的窄脚裤,越发显得腰纤背直。

她长他两岁,他像个孩子,她温柔安静,他顽皮闹腾。

她叫他“小光”,他叫她“姐”。

他去摘野桑葚崴了脚,她板着脸给他敷药,可他却献宝一样捧出一小把,笑着喂给她,红中带紫,酸酸甜甜。

考试季的时候,她拉他去图书馆学习,他就老老实实推掉别人叫他打球的邀约,看她做题的时候睡着,脸颊旁留下一道书本的印痕。

他便笑得明若清溪,灿如骄阳。

但廖老将军的长房长孙,即使他不自知,也是戴着隐形的光环出生。带她回过家一次,但有些话不必明说,人的眼睛都能看出差距的分明。

他的父母总是外表和善的,就算反对也是循循善诱,要你敬畏却不咄咄逼人。

她是单亲家庭,父亲身体不好,他的家人便安排送他出国治疗,交换条件便是她也离开,去陪他父亲。

他以为这不过是短暂的分别,奋发用功起来,连专业都换成了医科,是为了将来为她分担些忧心。

可终于等到飞跃了大洋的重逢,他却看到她推着父亲的轮椅,身边陪着另一个男人。

她手上的婚戒,刺得他几近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