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你什么?气你在感情的路上受了委屈吗?”柔软的话,卸下她连日来的不安和暗悔,多好,她们和好了
贾雯忽然说:“你――没什么想要跟他说的了吗?”
什么?她抬头,看见她朝电脑那边偏了偏脑袋,低声说:“他在线”
叶晨曦!他在线上。
真是很讨厌的一种感觉啊!分明说好了要忘记他,要最爱自己,要过平静的生活,但只是这么轻轻一句他在线上,就足以使她再次惊悸,某种期待很没出息地冒出头来,诱惑她放下姿态去:靠近。
不,不要!她在投降前拼命挣扎,这时,电活铃声救了她。
几乎是踉跄而起地迈过去接起来,说出“喂”字时气息还在不稳定,然而电话那端响起的女音却让她彻彻底底冷却下来,一下子寒到谷底。
“请问顾萌在吗?”得到她的承认后对方急声说,“顾萌,燕燕出事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看见顾萌煞白的脸,贾雯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顾萌浑身颤抖着,双腿发软,像是随时都会晕倒,她哆嗦地抓住贾雯的手,语无伦次地说:“燕燕……我……我现在要出去,你帮我跟老大她们讲一下,再见!”说着转身打开门飞快地跑了出去。
贾雯想了想,转头间看见她的皮夹还留在床上,连忙拿起推开窗叫住刚跑到楼下的她:“老六,你没带钱!”说着将皮夹抛下去给她。
顾萌接住了,很快地消失不见。
显示屏上,QQ的企鹅的头像还在亮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呢?贾雯迟疑,然而就是那么一犹豫间,就见企鹅由亮转暗,下线了。
第十章
出租车的窗半开着,晚风吹进来,冰冰的凉。
开车的司机看了顾萌一眼,却没好多说些什么,顾客就是上帝,顾客要开窗,就算冷,你也得陪着她捱。
“司机先生,请你快一点!”
这位不太上道的顾客已经是第二十次催促他。他不悦地握着方向盘,硬生生地回答她:“对不起,这位小哥,这已经是最高车速了,这一带不许开快车。”
顾萌没有去纠正他话里的性别错误,此时此刻的她,紧张得手脚都在颤悸。燕燕,不要,求求你,不要有事!
虽是早就知道的结局,爱滋病患者的明
天是未知数,然而不是说,通常这种病有长达十年的潜伏期吗?为什么现在才七年,才七年就坚持不住了?
顾萌的视线没有焦距地落在前方的街道上,忽然间就泪流满面。
一切都仿佛还在昨天。
昨天,那个衣着叛逆的大姐头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问叶晨曦:“喂,肯不肯,给句话呀!”
昨天,一身火红皮装的她丢掉手中的烟,搭上叶晨曦的肩,走得轻快而张扬。
昨天,她满不在乎一脸轻松地跟在警察身后上了警车。
昨天,她立在窗边,嫣然一笑,说:“谢谢你,顾萌。”
昨天,她淡淡地扬着眉毛问:“现在快到吃饭时间了,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到我家吃顿饭?”
一切都仿佛还在昨天。
“小姐,仁爱医院到了。”司机提醒沉浸在悲伤中的人目的地已到。顾萌整个人一震,去开车门的手却不停地颤抖,踌躇在开与不开之间,仿佛只要永远不去开那道门,悲伤的事情就会隔绝在外面,不会来临。
然而终归还是推门走了出去,脚落于地,像踩在棉花上。
三O二号房间,电话里那个陌生的女音这样告诉她。她伸手去按电梯,但脚跟一转,最后走的却是楼梯,一级一级,盛载着太多忐忑、悸颤、悲伤、哀痛和恐惧。
楼梯间的灯映出黄黄的光泽,像她曾经看过的刻意铺陈的文艺电影,那些镜头通常没有声音,却令人莫名地觉得窒息。
顾萌这一刻,就觉得自己被无形的压力窒息厂,喘不过气。她抓住扶手,紧紧地抓住它,但仍然觉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