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是受我唆使的,我发现她和乔司药私通有了孩子,便以事成之后谎报暴毙放她出宫为诱,怂恿她杀了桑女医嫁祸纪蓁。那帕子是我让纪蓁帮我做的,昨天下午是我谎称不舒服,托纪蓁去尚药局找这头蠢猪取药的。原本,按照计划,他应该把她诱至无人处直接迷倒她扔进护城河制造成畏罪自杀的样子的。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好,连老天爷也站在她那边,你这么快便能找到她。”宜清说到这儿,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缓缓走到霍景双面前,“所以,我是罪魁,送我去慎刑司吧,我的好夫君!”
最后一声“我的好夫君”,她唤得极轻极轻,谢宴站得略远一些,几乎都要听漏,但不知为何,那近乎气音的一声轻唤,竟听得谢宴隐约有些鼻子发酸。
眼睛发潮时,谢宴忽然想起,那个让自己来“引蛇出洞”的人,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宜清是罪魁祸首的吧?可是来之前,那家伙明明说只要按照他教她的说法,通知乔司药和宜清掌房碰了面,自然就会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她还满心以为乔司药才是主谋,只要诈他承认了罪行,再由宜清掌房护着自己拿下他便能大功告成。
结果呢?原来宜清才是真正的凶手!
而他事先居然半点也没透露给她,以至于她毫无提防,险些死在护城河里。虽然霍统领及时出现救了自己,可万一霍统领慢了片刻或者宜清直接给了自己一刀呢?
他该不会是想趁机借刀杀人,让人把她杀了灭口,正好也不用担心今后有人暴露他的行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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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谢宴暗暗咬牙想骂人,却想起自己似乎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由得气极反笑起来,“走着瞧好了,敢坑姑奶奶,管教你悔断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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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样?谢姑娘可曾说了何时会醒?”霍景双看着还在昏睡的纪蓁,神色极其复杂。
“不妨事,谢宴说了,等山茄花的药效过后自己会醒来的。”初一一边拿着湿帕子轻拭过纪蓁干裂的双唇,一边回头看了霍景双一眼,“她怎么样了?”
霍景双默然许久,颓然地靠着床榻坐在了地上,双手烦躁地掩住脸庞狠力揉搓了两下才道:“初一,我知道,她生出这样的心思,确实狠辣了些。可是、可是我和她夫妻数年,总归是我对不起她……”
“你想保住她?”少年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只是误会了我和你娘的关系!”霍景双的声音透着沉重的无力感,“其实也不怪她的。我平日偷偷带着你们出宫,还有每年夏冬时节我瞒着她给你这屋里添置的冰块和银炭,她那么聪慧缜密的人,瞧出端倪了自然会生疑……”
“霍叔叔可知,我最怕的是什么?”初一幽幽叹了口气。
霍景双失神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是失去我娘!”初一端起桌边的茶壶,倒出一杯早已凉透的普洱,“这些年来我昼伏夜出,像个见不得光的夜蝠。有时我坐在那木梯上,透过那两块青砖看着外面的夜空,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兴许只要我一睁眼,便能像寻常人一样,挺着腰杆走在阳光下。可是,不管我眨多少次眼,醒来多少次,我面对的,都是四壁惨淡昏光。我唯一拥有的就是我娘!”他说到这儿,轻啜了一口茶水才缓缓道,“所以,我绝对不会给一个意图伤害她的人有第二次伤害她的机会!”
霍景双滞了滞:“我明白,我明白的!”
“你不明白!”初一将茶倒进另外一个杯中,这次却是端到了霍景双的面前,“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护城河的青绿河水里,捞起一具衣冠不整的女尸,她遍体是伤,尸体被泡得肿胀的样子?”
霍景双浑身打了个哆嗦,原本就灰败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我相信,在过去你带着我们出宫的那些夜晚,这个场景曾无数次出现在宜清掌房的脑海中。就算重来一次,纵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初一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就像这杯冷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