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下雨了，你先不要出来，外面冷。”

“我知道。”时鹤生怎么会不知道下雨了，他瞟了一眼窗外下了一天的细雨，硬巴巴地问：“你带伞了吗？”

傅禹说：“车上有。”

“好。”

电话挂断，时鹤生才悄悄地吐了一口气出去，悬了半天的心，终究是白白被吊起来挂着，无辜地受了他半天嘲笑。

缔结爱侣的程序比时鹤生想象中要简单很多，只需要把证件材料交上去，然后稍微等待，就会拿到那个红色的本子。

傅禹抢先拿走，拍了一张照片后，才交还给了他。

“拍照干什么？”

傅禹晃了晃手机，得意地握住了他的手，说：“昭告天下。”

“……”时鹤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翻开内页，里面是两个人提前拍好的照片。几乎相同的西装，傅禹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咧开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而时鹤生情绪表达向来收敛，照片定格在他眼尾上扬，微微勾着唇看向镜头的一刻。

不知道傅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是摄影师说了什么，他笑得看上去十分自然，比时鹤生拍过的所有照片都要好看几分。

这一张照片是傅禹选的，这是时鹤生第一次看到，很好看。他看了看照片左边的名字，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他竟然结婚了。

时鹤生在过往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未想过，他竟然会选择和一个人结婚，哪怕初衷是为了一份协议，为了一桩合作。

更奇异的是，他对此一点也不排斥。

他总以为，自己对于婚姻从不抱任何希望，也很难对一个人建立全部的信任感。

但是如今，他却觉得，如果这世上有人愿意和他过一辈子，有人永远不会抛弃他的话，说不定这个人就会是傅禹。

时鹤生有些感冒，傅禹刚刚回来，两个人连庆祝活动都省了，直接回家。

但傅禹并非全无准备，他们回去的时候桌子上摆了一个刚刚送来的两层蛋糕，黄阿姨正在厨房忙碌着。

“蛋糕？”时鹤生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订的？”

“昨天。”傅禹微微笑了笑，接过他的外套挂好：“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这么重要，我总不能毫无准备吧？”

“你……”时鹤生说：“登记的日子，都算不得数。”

“算数。登记算数，婚礼也算数。”傅禹走近了，手掌放在他的肩上，垂下头自然而然地抵在他的额头上，觉得不是很烫，道：“不过今天你不能喝酒了，我去帮你冲个感冒冲剂，你喝一点，上去睡一觉。晚饭好了我叫你，好吗？”

太近了，时鹤生看着他直起身，才愣愣地点了点头：“嗯。”

感冒冲剂实在是比安眠药还要好的催眠作用。

时鹤生被傅禹叫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去洗了把脸，才觉得饥肠辘辘起来。

司机和保姆都已经离开，只余两个人在家里，餐桌做得不长，最多只能坐六个人，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因为时鹤生感冒，除了鱼虾海鲜，还做了几个精致的清淡小菜，傅禹手边的杯子里到了小杯白葡萄酒，而时鹤生面前的杯子里是气泡水。

傅禹举起杯子，冲着时鹤生道：“共挚风雨。”

时鹤生想了想，拿起杯子，眨了眨眼睛，回道：“同心同德。”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这竟然是他们彼此收到的第一个婚姻祝福，来自于他们自己。

蛋糕上面有个送的玩偶小人，上面用巧克力酱，歪歪扭扭地写着【白头偕老】的字样。时鹤生酷爱甜食，还是吃了一小块，傅禹也陪着切了一小块就不吃了。

“浪费。”时鹤生用叉子指着还剩9%的双层蛋糕：“两个人买这么大的蛋糕。”

“明天我让Steven拿去公司送掉。”傅禹淡淡道：“明天公司的加班福利。”

时鹤生忍不住笑了：“好抠门的老板。”

正说着，楼上的小猫喵呜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