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厨艺练习时间,尝试做一些简单的小甜品,然后踹开画室门让陈以童试毒。陈以童从小没那么爱吃甜的,吃什么口味的蛋糕都是一句:“嗯,好吃。”

张其稚揪着他的脸,怒道:“给我认真点吃。”

陈以童很无奈。

那天阿礼进屋的时候,正好张其稚在满屋子追着陈以童塞蛋糕。张其稚把剩下半块给了阿礼,陈以童又抢回来了。阿礼说:“这是玩得哪一出?”他发现不知道为什么,陈以童就是很不喜欢他。阿礼想,他年轻的时候,帅过张震,拿下少男少女都不在话下,近几年魅力也不会减得这么快。他尝试朝陈以童魅力一笑,陈以童捧着蛋糕顾自己回了画室。

傍晚,张其稚要去给脸上的伤口拆线,他问陈以童要不要陪他一起去。陈以童犹豫了下,点点头。他们开车到一间私人诊所。护士引张其稚进诊疗室,陈以童绞着手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旁边有杂志架,但陈以童不敢动。他看到半开着的诊疗室里,张其稚侧坐着,朝他笑着眨眨眼睛。陈以童也笑了。

张其稚拆完线,脸上多了一条新鲜的疤痕。陈以童因为不习惯,就一直盯着那条疤看。张其稚拉着他走去最近的便利店,买了两只冰淇淋。那段时候天冷得很快。陈以童隔着袖子捏着那只草莓味的冰淇淋。张其稚自己撕开一只巧克力味的,开心地吃起来。陈以童也开始慢吞吞撕包装纸。

有路人认出张其稚,指着他议论。张其稚仍旧满不在乎地吃着冰淇淋。他们坐在便利店门外,看着对面的街心公园。公园门口放着一尊怪怪的雕塑,看不出是哪个人物。旁边一溜的大排档都开始摆出露天的折叠桌椅,墙面的电视机放着晚间新闻。长岛基建队拆除旧楼时,在一间空屋的墙壁上看到了一面巨幅的肖像画。

张其稚碰了碰陈以童的肩,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菜?”

陈以童晃着自己的两条腿,说:“豆腐鱼烧豆腐。”

张其稚不满地说:“那个昨天吃过了。”

陈以童又重复了一遍:“豆腐鱼烧豆腐。”

张其稚说:“揍陈以童。”

他们懒洋洋地靠在便利店门口。天开始夜下来,路灯忽地亮起。远处不知道为什么升空绽开了一朵烟花。然后过一会,又是一朵。他们停下来看着夜空里的烟花。基建队队员回忆说,是一幅很美的人像画。那个人脸颊上有一条银河。挖机推倒了长岛旧楼,尘埃四起。施工队员攀上破败墙垣,在瓦砾中间找到一只断成两截的画盘。他指挥挖掘机向前,把现场的垃圾清理出去。那到底是怎样一张脸,过后也就无人再说起。

(完。)

第40章番外一:叶细细的信颜

陈以童臭儿子: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到冰岛的雷克雅未克,也没预想过要在这里给你写一封信。

张文昊临时有工作取消了旅行,被我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遍之后,给我转了一笔购物经费。

张其稚替我们报这个定制团的时候,定了极光游,但我不想去。于是其他家庭一簇一拥地上了大巴,我留在酒店给你写这封信。

我说我没想过有一天能自由地旅行。我以为这辈子,我不会离开你一天。我甚至不知道有一天自己死掉了,你要怎么办。所以从你很小时候开始我就开了一个账户,为了给你存够往后的钱。

前个月我把这笔钱拿出来给张其稚开酒馆用了。我和他找了间夜宵店,一边喝酒,一边和他说,这笔钱是我存着给陈以童养老的。张其稚逗我说:“老妈,放心,我会好好锻炼身体,一定比陈以童活得久。”

他那个人,嘴上没有一句好听的话。说好话也像在骂人。但我哭了。我捂着自己的脸,本来只是流泪,后来干脆哭出了声音。

我知道,我现在一部分的自由是张其稚换给我的。他还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和你在一起是件轻松惬意的事。

连普通两个人在一起的恋爱关系都是场自相残杀的博弈,何况你和他。我想到这些的时候,永远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