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眸光飘了飘,似有些心虚,但还是慢慢迎上他的。出乎意料,他神情中倒没有讥讽,只有些淡淡无奈。

严衍勾起唇角:“东家觉得他可怜?”

“……”

“他报错了恩,听了旁人说寻家小姐爱兰,便以为救他的是寻家小姐。隐身闺阁,虽然不曾有什么恶行,终归是有害女子名节。若非澄心道尊与闻桑都愿严守秘密,寻家小姐此刻已身败名裂了。”

话虽如此……春花有些气闷地想,这算来算去,始作俑者倒像是她长孙春花了。

石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位严先生是能掐会算么?怎么能立刻猜到他这位一肚子弯弯绕的妹妹想问什么?

严衍继续道:“东家现下还有闲情忧心妖物么?”

诶?

“吴王世子要成亲了,东家还不知道吧。”

第50章 玉软花柔

裴园中出了邪祟,好几位贵人都撞了邪,就连吴王世子本人,从斗香大会回来后都一连多日卧床不起。这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汴陵城。再加上前些日子鸳鸯湖水怪之事,一时物议沸腾,人心惶惶。有人说,是城中几大富户多为富不仁,奢靡堕落,招惹了邪祟,也有人说,是去年澄心观加建的事被吴王拦了下来,神灵降罪,令妖物横行,妨害了汴陵的百年气运。

幸好,还有澄心观的道尊大人力挽狂澜,逐家上门驱邪,几日守护汴陵安宁。

再几日,吴王府传出了消息,世子正室未定,却要先娶一门贵妾,女家正是开香药局的秦家。

原来世子在斗香大会上与秦家小姐一见倾了心,回去便害了相思病,王妃几经询问,世子才吐露真情,恳请王妃成全。王府看不上秦家门第,无奈世子坚持,王爷王妃拗不过,便遣了媒证上门,聘为贵妾。秦家倒不嫌这身份低微,自然是无上欢喜,一口答应。

消息一出,顿时又将寻家和长孙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毕竟,赌坊里原本押的都是这两位中的一位能入主王府,做世子妃。如今正妃还没进门,先娶妾室,恐怕以后正妃的日子不好过。

据说寻家小姐与长孙家小姐在斗香大会之后都大病了一场,旬日方才好转。是身病还是心病,可就难说了。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两府却毫无动静。

也许是裂魂的后劲儿太大,休息了十几日,春花依旧觉得精神恹恹。钱庄里有严衍,倒是无甚大事,其余各铺的掌柜也颇给力,年节也还远,未到集中收账的时候。她索性给自己放了个大假,闭门谢客。

长孙恕和长孙石渠都觉得她能多休息几日,是件好事。祖孙三人连上小娃娃长孙衡终于能一起吃上三顿饭了。谁知半月过去,她身子好了大半,却没有要出门上工的意思。

这日严衍又拿了两摞子新账过府,给春花签押。刚到前厅,便被长孙恕和长孙石渠祖孙俩拉到一边。

“严先生,闻捕快说春花伤了心魂,可是对脑子也有影响么?”

“……应当不至于。”严衍愣了愣,“可是有什么症状?”

“她从前日日在外头访友宴客,恨不得睡在铺子里。可如今,却对生意上的事不闻不问,各掌柜送来的本册也不细看,就签了花押。”石渠难得忧虑,“该不会还魂的时候,还错了吧?”

话音刚落,脑门上挨了个爆栗。

“瞎说什么!我瞧她,恐怕是伤情了。”

“咦?”

“那日严先生说了吴王世子要娶妾的事,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长孙恕忧心忡忡。

严衍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春花确实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后询问了世子结亲的对象,只说了一句:“若是真心中意人家,又为何聘为妾室?”

伤情?

他斟酌着措辞:“东家小姐似乎……对世子无意。”

“是呀,春花早说了,她只招赘,不会嫁入王府的。”石渠认真道。

长孙恕又敲了他一记:“你妹妹是怕,她嫁进了王府,留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