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凝神试了一遍,栅栏依然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也不知老水君往这栅栏上加了什么禁制,还是自己法术不精。大约在凡间太久不用,都生疏了。
正垂头丧气之时,身后突然一声厉喝:
“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杀千刀的皮皮虾,竟去而复返了!
春花大惊,还未开口解释,皮皮虾已经扇着额角板扑了过来,一股水流将她冲得倒退了几步。
春花面现怒气:“你……”
蓦地止住。
爷爷总说她胆如斗大,气比笋短。谈大人也说她常有一时孤勇、奋不顾身之举,该学会三思而后行。
他们说得对,越是遇上不平事,越是得镇定,不能冲动。
她在心中默默对自己念叨了两句,念罢,却愣了一下。
怎么突然想起凡间的事呢?
春花甩了甩头,沉声道:
“我喝多了几杯,在花园里闲逛,偶然走到此处。”
皮皮虾一脸我信你个大头虾的样子,一把扯住她:“你擅闯禁地,快随我去见水君!”
春花微微变了颜色。
去见水君,最多给师父惹些麻烦,但恐怕小魇龙要受牵连。万一东海把他换了地方藏起来,今后要救就更难了。
她正踌躇着思忖应对之策,倏然一道清音传至。
“四处寻不见财神娘子,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春花与皮皮虾双双转过脸,但见凤翅紫金冠的红衣女将军容光滟滟,翩然而来。
不是甘华,还有哪个?
甘华面容无波,如万年冰玉,目光并不看春花,轻声道:
“是我与财神娘子约在后花园中。她不识路,才误入我东海禁地,并非蓄意擅闯。”
皮皮虾登时变了个脸,笑得像个牡丹虾。
“公主!”
又转向春花:“原来娘子是公主的客人,啊呀呀,方才实在是小的冒犯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别放在心上。”
它脸皮厚得蚝壳一般,腆着脸道:
“既然如此,小的就不打扰二位,先告退了,二位聊,二位聊……”
说着,皮皮虾一闪身窜入最近的珊瑚丛,几个抖尾,便消失不见了。
春花稀奇地望着它的身影,半晌才转过头来,与甘华正面相对。
一码是一码,这一回,确实是甘华出手相助:
“多谢甘华公主解围。”
甘华这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淡淡地讥诮:
“财神娘子,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
春花翻了个白眼。
她没接甘华话里夹着的枪棒,而是直奔主题:
“这小魇龙犯了什么罪,东海要将他囚禁在此?”
甘华嗤笑一声:“财神娘子虽不学无术,也该听说过,魇龙口可吞海,能造梦,便是天界诸神,也受不住它一张大口吞噬。如此不受控之物,东海自当看管,不该放他四处游走。”
春花沉默了一瞬:
“你们东海,取魇龙心血炼制‘黄粱梦’,取龙涎制清露饮酒取乐,还有虾兵蟹将收集龙泪去黑市贩卖。呵,真是大公无私的看管。”
她终究忍不住逞一时口快,挑眉看向甘华:“公主您也是法力高强,天界诸神没几个打得过。你们东海怎不做个黄金牢笼,把您也关进去看管?”
“……”
甘华面上倏然一震,双眸如冷箭直射到春花脸上。
春花腿肚子抖了抖,面上却并不示弱。
半晌,甘华移开了目光:
“你怎知,我不是在黄金牢笼之中呢?”
春花哑然。联想到她现下的处境,一时倒说不出话来。
她心知,自己今日是绝不可能带走小魇龙了。目光看向黄金栅栏里的小魇龙,她暗暗以目光鼓励,暗示他自己还会回来的。
甘华斜睨着她,不由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