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裸身的俊美男子在半梦中嘟囔了一声,似乎是问她去哪儿了。
乐安道:“见了个客人。”
男人睁开惺忪的眼,皱眉瞪着她:
“你除了我,还有别的客人?”
乐安“啐”了他一口:“是真的客人,不是你这样的‘客人’。”
男人还要细问,她脸色倏然一沉,甩开环抱过来的臂膀。
“你管好你的万应堂便是,怎么敢来管我?”
男人见她翻脸,登时慌了神,好言哄道:
“冤家,我哪里敢管你!若没有你给我的好虫儿,哪来的万应堂?”
乐安冷哼:“你和我相好,都是为了我的虫儿吧?”
男人越抹越黑,立刻指天发誓:
“全天下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丑八怪,我心里只有你!乐安,我就是嫉妒,嫉妒所有出现在你身边的男人!就连你收留的那小哑巴,多看你一眼,我都想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极端的嫉妒情话讨好了乐安。她展颜一笑:
“我捡那小哑巴回来,只是为了方便做事,不至于泄密。这你也要吃醋?”
男人立刻觍着脸:“我只吃你的醋。”
乐安盯着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冤家。”
男人低沉地笑了,粗砺的大手扶住她香肩,轻轻一推,健壮的身躯随之压了上去。
两人的喘息愈加深重,登到极乐处,乐安轻轻唤了声:
“萧淳!”
男人于粗喘中一怔:“你叫我什么?”
乐安紧咬下唇,摇了摇头,伸手拉下他那酷似故人的英俊面容,以唇封起他的疑问。
男人当然不叫萧淳,他名唤谢庞,乃金明池中修炼千年的一只老五。
数百年前,谢庞化形之时,恰逢一姓萧的新科状元乘船泛舟于金明池上,谢庞觉得他长得不错,便照着化了人形。
两年前,乐安郡主出门游玩,于金明池落水,被谢庞救起,两人自此情愫暗生,因门第相隔,乐安自请出家,两人始能夜夜私会,倒凤颠鸾。
但谢庞不知的是,真正的乐安郡主在落水之时便已身死。
不过是东海仙子偶然经过金明池,人面桃花,惊鸿一瞥,心有不甘,遂自困于凡人之躯,一晌贪欢。
芙蓉帐内,一片春声。轩室之外,小哑巴忠实地守卫着,不让他人靠近,一如往日。
作者有话说:
两章不见的谈大人:我知道你们都在等我入赘,在努力了,还跪着呢~
第104章 虎荡羊群
立冬过后,寒风一阵紧似一阵,金明池上的荷叶也都只剩灰黑的秃枝了。
连日来,断妄司里的气氛越发阴沉,同僚们见了面都是悻悻对视一眼,尔后叹一声气。自从天官大人从燕北回来,大家的办案时效缩短了一半,手上的案子却仍是越堆越多。谈东樵仿佛个万能发条,碰上谁都要拧几圈儿,审案卷比蹴鞠场上的门将盯得还紧。
用闻桑的话来说,他俨然有从“孔刀”再进化成“孔屠”的架势。
就在天官大人的冷脸越来越似上冻的水缸的时候,韩抉得出了个结论。
“他恐怕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闻桑挠头:“最近司中没有什么疑难大案啊,都是些鸡零狗碎的小案子。”
“咱俩打个赌,这难事儿,定是个私事。”
“赌赢如何,赌输又如何?”
韩抉道:“我赢了,你买我一盒万应丹。你赢了,我买老樊一盒万应丹。”
“……哎,凭什么我要替老樊卖万应丹?”
师徒俩大胆猜测,却无处求证,旁敲侧击了许久,全然探不到天官大人的底。
输赢还未见分晓,老樊却出事了。
老樊媳妇儿在西市北七坊看上了一座小宅院,屋主急用钱,肯以三百两银子成交。这些年老樊辛辛苦苦,刚好攒下三百两,这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