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并不属于记忆中鹤秀于世的至纯公子,倒与那个占据了他身体、开口闭口“老子”的“邪魔”,有几分相似。

人的皮囊壳子装了个不一样的魂儿,父母往往是察觉不到的。因为父母之爱,根本不在于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曾深爱过他的女子,必定是最敏锐的。因为她曾深爱过的那些东西,已有了细微的不同。一念相左,咫尺天涯。

譬如她,曾被盘棘裂魂后,孤独地坐在自己的肩上,看着那个残缺的自己如常与父母亲朋谈笑风声,而他们,毫无觉察。

见秦晓月答不上来,他长叹一声:

“晓月,你嫁入王府不过数月,我就变成这个样子……你和你父亲可有后悔?”

秦晓月身子微微一震。

“妾年十一,初见世子,心心念念难以忘怀,此后便从未想过嫁与他人。妾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希望能长伴世子左右。父亲知道我心系世子,千方百计助我嫁入王府,亦是一片慈心。”

蔺长思低笑起来。

“好一片慈心啊。可惜父母的一片慈心,周密筹谋,总是事与愿违。”

秦晓月定了定神:“王府可是出了什么事么?若有秦家能帮得上忙的……”她话到一半,自己已觉荒谬。连吴王府都兜不住的大祸,秦家能帮上什么忙?

她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