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抉狐疑地看看他,确认无误后才收了法阵,将五行都受了一遍的陈葛放出来。
陈葛从口里吐出一口咸水,哭道:“天官大人,我可是替闻捕快带消息来的。你这位同僚怎么不由分说就动手?”
韩抉摊摊手:“可不是我动手,是五行法阵认出了你,自行动手。”
“这位是?”
“断妄司副天官,韩抉。”
陈葛:“……”
断妄司果然个个心狠手黑,连个漂亮的小胖子都不例外。
谈东樵道:“你带了什么消息?”
陈葛抖抖毛上的水:“那个被灰老鼠咬死的孩子,我们查到是谁了。”
“他姓祝,名九,正是五年前病死的营造大师祝般的儿子。祝般死后,便和瞎眼的老母住在方家巷子。我们跟街坊邻居打听了一下,发现他过得……极为倒霉。”
祝九这些年,几乎是建房房塌,修桥桥垮,日日辛苦赚上点钱,还不够娘儿俩吃用,即便是有些剩下的,也都送给赌坊了。照理说在汴陵,一个身强力壮的少年,只要肯努力,怎么会养不活自己呢?
“就是个倒霉催的赌鬼。他娘说他最后一次出门,是拿了锭碎银子,三更半夜奔赌坊去了。切,他们这些住在方家巷子的人,个个都是如此,又懒又好赌,不事生产,不求上进,穷也是应当。”
谈东樵蓦地一震:
“你方才说什么?”
“不求上进,穷也是应当?”
“再前头一句。”
“呃……方家巷子的人,个个都是如此?”
第78章 禽息鸟视
翌日,韩抉以霖国公长子的名义,前往吴王府登门拜访。谈东樵遂乔装成侍卫,紧随身侧。
吴王少年时曾与霖国公有同窗之谊,颇有交情,虽然对韩抉的到访十分意外,却还是客气亲切地将他迎进门来。
主客坐定,照例寒暄了几句。吴王多年不曾回过京城,问起霖国公夫妇的康健,倒是十分真心。
“当年你父亲和本王一同拜在谈老太师门下,逃课都是一起逃,可没少被老太师打手板啊!”
韩抉想象了一下他老爹被谈老太师打手板的样子,不禁有些牙酸。几代人了,姓韩的还在姓谈的手底下讨生活。
“父亲也常常想念王爷,可惜这么多年,王爷竟再也没回过京城。”
吴王面容浮现惆怅:“本王亦是身不由己,若不是长思这孩子……”
他话音一顿,转而感慨道:
“时移世易,世侄都长这么大了,还是和幼时一般丰姿。有子如此,真教本王羡慕不已。”
韩抉一愣,他记得,自己幼时就是个皮光水滑的小胖子。
“王爷说笑了,韩抉幼时愚钝,家父家母都恨不得生的是块烧肉呢。”
吴王哈哈大笑:“本王记得,领着长思去国公府做客,你和长思同座饮食,他只吃了两口便不再动筷,你却呼弄呼弄吃了两大碗,可把王妃羡慕坏了,直说你乖巧健壮,回来念叨了三天。”
他叹了口气:“长思这孩子,自幼多病,也是我们做父母的欠他的。若是能像韩世侄这般能吃好养,该有多好。”
“……”只要韩抉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他旋即哈哈一笑:“对了,怎么不见世子呢?”
吴王神情微变:“长思前几日……突发重病,正在闭门休养,不能见客,还请世侄见谅。”
韩抉震惊道:“世子患了何病?可要紧么?不瞒王爷,小侄也曾学过些医术,或可试着为世子把把脉?”
吴王一怔,干笑道:“长思所患乃是旧疾,已着熟悉的大夫细细调理,就不劳世侄了。”
“如此。”
吴王垂首片刻,抬眸锐利地观察着韩抉:“世侄此次来汴陵,是为公干还是私事?”
韩抉大而化之地摆摆手:“小侄仗着祖荫,在都察院任个小小御史,能有什么公干?听说汴陵美人、美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