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没解释,见她远远跑过来,当即掉身向宿舍楼去。
军靴本能避开脚下深深浅浅的数字与公式。
他步子大,走到篮球场外才发现身后小跑的动静,没回看,只稍微放慢速度,继续向前。
她住在从前技术研究部工程师的宿舍楼,在一楼,最后一间,光线不佳,楼道尽头窗户坏了,风雪堆满窗子。
“姓名,年龄,籍贯。”
“杜蘅,21岁,籍贯浙江绍兴。”
杜蘅回答,心想男人严肃低沉的声音很适合用来审讯。
翻毛军靴,将校呢大衣,大衣内一件黑衬衫,他似乎不怕冷。这个猜想很快被证实,她被叫到他面前核验身份,因此正面看清了他,果真只有衬衫,被前胸肌肉撑起,显得鼓胀。
她在纸上签名,连笔一起递回去。
于是鲜紫红肿的手闯进陈顺视线,手上冻疮生得很横,隔着窗,他再次往里看。
一间收拾得根本没有人味的屋子,没有任何取暖工具,床上只有个憋塌的行李包。刚才当着他的面,她把东西一件件放进去,似乎想证明自己没多拿什么,更不存在危险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