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拉长,意有所指地看着陆祁镇。
陆祁镇接口道:“陆某不才,有些拳脚功夫,愿意代王姓兄弟替大当家做事,聚庵子坊收的保护费必定分文不少地全数上缴。”
张焱淡淡地点点头,眼神依旧若有若无地粘在陆祁镇身上,带着不动声色的审视、掂量。
令人难堪。
但却是这世上每个人无时无刻不在做的掂量每个人的价值。
掂量眼前之人是谁、有什么背景,掂量眼前之人有多少钱、权、势,掂量眼前之人能带给自己什么,能让自己获得什么。
掂量,掂量。
无处不在,令人窒息。
陆祁镇以前看人从不掂量他的价值,直到他当了货郎,才发现不止是货物,人、尊严、道德,通通都可以放在秤杆上待价而沽。
一路走来这么多年,他只在两个人眼中不曾瞧见这种掂量。
一个是头脑空白的张鹤鸣,一个是头脑发热的苏云儿。
这种人的眼中会有一种异常明亮的光,让他们看起来特别美好。
陆祁镇收回思绪,低声道:“听闻杨知州是常山杨家的子弟,自是对钱财不如我们这些商贾看得重,但他想走得远,还得需要些助力。”
张焱依然缓而慢地敲着桌面,沉默着。
沉默是博弈最好的武器,陆祁镇如今站在下首,没有矜持的资本,他继续道:“我与她有些渊源,杨知州求不来的,我开口,或许能成。”
她是谁,他张焱应该派人打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