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的确轮休。”胥白玉笑着解释道:“我来,是以于先生朋友的身份,来看看长辈。”
“这样啊。”于诚笑得开怀:“小胥,我儿子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放心。”
胥白玉刚想再说两句,手机却忽而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走出病房掏出手机一看,发觉是他小姑的电话。
但凡是他们家的亲戚,这个时候只要联系胥白玉,没有一个不让他心烦。他把电话挂断刚想关机,姚欢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他压住心里的不耐烦,把电话挂掉后先给姚欢发了条微信:你身边有人没?
姚欢秒回:哥你放心,我这是寒假第一天,正跟闺蜜在外面吃饭呢,身边除了她没别人。刚我妈说她打电话你不接,奶奶可着急了,她才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联系你。
胥白玉叹了口气:你跟她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也别找我。让你三舅一家人在老太太家里好生待着,别给老太太添堵。
我已经说了。姚欢回道:你真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呢?要不待会儿我去找你?
胥白玉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姚欢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他走到楼梯口按下接听,压低了声音:“你还有事?”
“我倒是没事,就是我三舅。”姚欢那边有些嘈杂,她特意把声音提了提:“他也给我打过电话了,挺担心的。”
“欢欢,你不明白。”胥白玉叹了口气:“那些事情积了很多年了,早在你出生之前就成了恩怨。”
姚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吧,哥你自己好好的。”
挂断电话,胥白玉想回到病房,刚转出楼梯间却看到于菁正站在病房门口。
“于先生?”胥白玉走上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老爷子中午想睡一会儿,我怕打扰他休息,就出来了。”于菁冲他笑着,声音是一贯的温和:“对了,你今天怎么没戴围巾?”
“快别提了。”胥白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和于菁一道走到走廊的窗边:“我今天去我奶奶家吃饭,跟家里人有点儿冲突,走得太急,这才忘了戴。”
“那你吃饭了没?”于菁接着问。
胥白玉摇摇头,转而故作轻松地笑着:“没事,待会儿我就去吃。”
于菁走近了些,伸手给这人揉了揉脖子。他叹了口气:“难受吗?”
“还好。”胥白玉不着痕迹地避开:“我哪有那么娇气。”
于菁没再说话,只是陪着他站着。这年冬天不同寻常,温度比往年都低,零下十好几度,新闻上说这在遥城是二十年一遇的低温。雪也格外多,前阵子下的雪过了足足一个星期才有了融化的迹象。路上结了冰,胥白玉上下班时经常险些滑倒。他站在走廊的窗子跟前,透过玻璃望着不远处车水马龙的街道与树上将化未化的残雪。
“世上的事真是阴差阳错。”胥白玉回身背倚着窗台,望向空无一人的走廊。他很少以不穿白大褂的模样出现在这里,恍惚间竟有了一种自己好像成了个局外人的错觉:“你和于老师的关系不错,可他却得了这样的病;我亲爸的身体倒是好得很,只可惜我们早就离了心,很有可能我这辈子都没法跟他像正常的父子一样相处。”
“你比我幸运。”于菁低声道:“只要人还在,一切都有可能。”
胥白玉摇摇头:“理论上说确实如此,可是太难了。”他舒缓了一下心绪,决心不再想这些,佯装漫不经心地问:“对了,于先生,你近几年真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么?”
“嗯。”于菁半低着头,言语间也透着随性:“之前的确没有,不过如果能遇到合适的,怎么说呢,也并不排斥吧。”
“合适的?”胥白玉笑了:“那在于先生眼里,什么样的才算合适?”
“小胥,”于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眼望着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裴大夫前两天找过我。”
胥白玉的心跳加快了很多,他忽然有了一种不知是好是坏的预感,觉得事情可能不再归他把控。这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