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设下埋伏,请君入瓮,就是?怕乌典吏他们?在京都?的势力太大,影响顺和帝的判断。
先前纵着那三家?的家?眷藏匿,也是?故意给她?们?逃走的机会。
只要那些人坐实了‘畏罪潜逃’的罪名,那即便京都?局势不如?人意,他们?也能翻盘,未曾想局面?已经朝自己这头倾斜了。
严少煊和晏小鱼他们?松了口气,虞县丞夫妻更是?欢欣鼓舞。
“只要钦差过来,验证您奏疏上写?的都?是?真的,咱们?便安然无?忧了!”
欢喜过后,虞县丞又厚着脸皮求严少煊:“毕竟先前做了些错事,待钦差大人到了岭北,还望大人多为我美言几句。”
严少煊微微颔首:“虞大人先前是?万不得?已,这两年已经将功抵过,我自该与钦差大人解释清楚。”
有他这话,虞县丞顿时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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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岭北与辽阳府交界之处,一队商贾打扮的人停下步伐。
领头的年轻公?子骑着马绕回队伍中间的马车处,扬声开口:“邱大人,前头便是?岭北了。”
“叫‘老爷’。”马车里的人低声叮嘱了一句,掀开帘子朝外看。
这一看,他便坐不住了。
目之所及是?岭北与辽阳府交接的道路,以界碑为界限,两端的道路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辽阳府那一段是?大楚随处可见的土路,坑坑洼洼,尘土飞扬。走在外头,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坐在马车里颠得?浑身酸痛。这一路走来,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岭北这边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浅灰色路面?,岩石一般的材质,平坦、坚实,还出奇的干净。
“这就是?水泥路?”
两鬓斑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下了马车,在水泥路上走了几步,又在侍从诧异的目光中蹲下身,摸了摸脚下的路。
这位便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大人了。
他姓邱,是?正四?品的佥都?御史。
“果然不一般!岭北县令有几分本事。”邱御使情不自禁地赞叹。
队伍里其余人也是?啧啧称奇,先前说话的年轻人骑着马在水泥路上走来走去:“我看这路好得?很,倘若前头也是?这种路,咱们?上月便到了!”
忆起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年轻人一脸感慨:“看来这严少煊还真是?被人构陷了,修这样的路,莫说是?那些商户,便是?我也乐意捐银,哪儿用得?着他逼迫?”
“三公?子言之过早。”邱御使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来,“水泥路再好,若害得?百姓受苦、农田荒废,那也不可取。严少煊修这路到底是?为岭北,还是?为他自己的政绩,还不好说。”
年轻人挑了挑眉:“那依老爷的意思,该如?何评断?”
邱御使老神在在:“此事还得?岭北百姓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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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日,钦差队伍停留在城外驿站,邱御使和手下人每日乔装打扮,去附近的村庄、客栈,打探情况。
原以为百姓众多,意见多少会有些不一致,未曾想无?论男女老少,几乎所有被问到的人,都?持对严少煊主持修路之事评价颇高?。
“俺家?汉子也去修路了,官府给发工钱,俺家?单靠这活计,去年就挣了整整二?两银子呢!路修好后,我带着闺女去城里卖野菜,也挣了些,要不然去年冬日还得?挨饿受冻!”
“咱们?这些泥腿子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如?今过的又是?什么日子,谁要说岭北的水泥路修得?不好,老子第?一个不依!”
“听说上头的官老爷要为这事儿治咱们?县太爷的罪,我们?村两百多口人都?去给县太爷请命了,绝不能让真心为咱们?老百姓办事的好官寒心……”
住在客栈的那些真行商,提起此事更是?赞不绝口。
“岭北这几条官道,原先是?辽阳府几个县城里头最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