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阮巡抚过来时,沈主簿等人便是靠京都的人提前报信,才躲开?一劫。
严少煊那份奏疏经历重?重?阻挠, 好不容易送到顺和?帝面前,和?辽阳知府弹劾他的那一纸奏章一起, 在京都朝堂搅出了不小的动?静。
到底是状元郎流落岭北, 郁郁不得志,为功名利禄强征百姓修路、逆天而行培育反季蔬果、栽赃陷害同僚, 还是岭北地方势力与辽阳府、京都部?分?官员官官相护, 贪污受贿、鱼肉百姓?
两方人马各执一词, 暗自博弈。
好在严少煊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他那份奏疏上的东西, 比辽阳知府那一份更有分?量, 足以证实沈主簿等人的罪名。
沈主簿和?乌典吏猜到他有证据,但也没想?到证据如此充足。
沈、乌、徐三家没被关押起来的那些家眷,收到辽阳府的消息, 得知辽阳知府和?同知全部?被钦差扣押时,顿时慌了神。
这三家原先靠着姻亲关系紧密联合、为非作歹,如今东窗事发, 三家上百口人,没有一人能?逃脱。
深知自家人犯下的恶果无法善了,但大祸临头,还是没人肯认命。
沈夫人叹了口气:“咱们比县令消息灵通,是就此认命,还是再争一争,都得有个决断。趁钦差未到,大家都出出主意!”
“咱们这些老东西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了,死了也罢,可各家至少得留支香火,不然咱们这些妇人夫郎到了牢里,也没法儿同自家汉子交待。”徐老太?太?拄着拐杖,面色阴沉,“就是防着这一日,三家都有嫡系血脉养在外头。事到如今,只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各家各派两个亲信,将孩子们送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徐家二夫人面色一变,泪如雨下:“只送养在外头的孩子走,那家里的孩子怎么办,真要让他们同咱们一起去死?!”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徐家大夫人蹙着眉道,“人多了容易惊动?城门处的守卫,到时候谁也走不了。”
“你说得轻巧!!”徐家二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养在外头的是你儿子,你自然愿意,我们二房唯一的儿子已经没了,如今我的祥姐儿也要给我们陪葬,她才五岁,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她不能?活?!”
徐家大夫人一听?,也来了火气:“休要胡搅蛮缠!你的祥姐儿可怜,我家平哥儿就不无辜?他不也要留下来?!徐二郎自食恶果,还连累了徐家,你还有脸怪我们长房?!”
两人气急败坏地争辩了几句,撩得其余几家也生了怨气。
放在外头养的孩子不多,可既有活着的机会,哪个当爹娘的舍得自己孩子去死?免不了想?争一争。
屋子里硝烟四起,各位夫人夫郎都是一脸怒气,最后乌夫人一拍桌子,喝道:“都别争了!与其窝里斗,倒不如豁出去,为咱们都拼出一条活路来!”
她话音落下,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有人一脸急切地追问:“乌夫人这话是何?意?咱们还有活路?”
其余人也关切地看着乌夫人。
乌夫人面上闪过一抹厉色:“‘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眼下各家养的护院家丁都还没被抓起来,加起来也有几百多人,咱们养他们这么多年,也到了他们报效咱们的时候了!挑些身手好、靠得住的,今夜护送咱们出城!城门口的护卫不过十几人,便是发现了也挡不住!”
有人面露忧色:“可这样一来,朝廷必会认定我们是心虚逃罪,咱们就再也没有脱罪的可能?了。”
又有人道:“姓严的将明面上与咱们没有一丝一毫关系的人都揪出来了,连知府大人都没能?扛住,咱们本?就没有翻案的可能?了。几个孩子即便能?逃出去,也没有自保之力,倒不如所有人一起逃。带上金银细软,找个深山老林藏上十几年再出来,未必不是一条生路!”
乌夫人点点头:“就是这个理!”
沈夫人沉吟一会儿,道:“既如此,那就将各家的老爷们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