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少?煊为了杀鸡儆猴,打?压这股风气,遣衙役将?那十几个妇人的丈夫全部抓来,打?了一顿板子,关进牢里。又特意写了谕告让衙役张贴在城内各处,城外便交由各里正去办,总之要让百姓们?知道卖妻女哥儿不会有好下场。
怕已经被卖的妇人夫郎遭毒手,又特意宽宥一月。
以往犯了错的,一月内主动投案自?首,或是将?人赎回来,放人自?由,便能免除罪过。若是一月后被人检举,抑或是被县衙被查到,便要受重罚了。
为鼓励百姓自觉检举,又设了奖赏。
谕告出来后,效果显著,不过?三日,便有十来个妇人、夫郎被救出来了。
人是救出来了,但她们?往后要何去何从,又成了一个难题。
聂娘子虽然?不幸,但还不算是最倒霉的。
王家而今没落了,但从前?也富过?,并未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严少煊能借着王家有大过?的由头,判定聂娘子不必归还聘礼,还能拿回全部的嫁妆。
她有银子、有主意、有手艺傍身,自?个儿便能立起来。
另外那些妇人、夫郎就不一样了,她们?的夫家一个比一个穷,当初聘礼、嫁妆都没多少?,即便严少?煊要判她们?与夫家义绝,她们?也拿不到多少?银子。
不仅如此,这些人有被夫家蒙蔽,认定自?家相公是万不得已/被人所迫,才将?她们?卖给旁人的;
有对夫家死了心,但娘家不愿收留,自?个儿又没有谋生的手艺的;
还有被卖之后,在买主家里生育了孩子,如今放不下孩子的……
前?者幻想着回夫家与原先?的相公团圆,却不知相公才是罪魁祸首,夫家也是个狼窝;
中间的无处可?归,不知前?路在哪儿;
后者徘徊不定,她们?生出的孩子要如何处置也十分棘手。
晏小鱼也没想到他让衙役将?聂娘子和王家公婆押到县衙,会给严少?煊带来一连串的麻烦事儿。
但再来一次,他的做法也不会改变。
这几日严少?煊和纪文彦商量此事,他也跟着出主意。
纪文彦摇头叹息:“我爹做了那么多年的县令,也未曾遇到这般伤脑筋的事儿!”
晏小鱼倒不觉得奇怪:“纪大人去的地儿没岭北穷。”像严少?煊这样办个案子追根究底的人也不多。
“我瞧你们?西岭村也不大富裕,可?风气却比岭北好上许多。”纪文彦不知想到什么,陡然?露出个十分灿烂的笑容,“要我说,这事儿该请你们?村那个爱说媒的小哥儿来办才好!想嫁人的请他寻个好的,舍不得孩子的便寻个能接受带娃儿来嫁的,鬼迷心窍,还惦记前?头那缺德汉子的,让他来骂一顿,我看他小嘴叭叭的,全是道理,指定能给人骂醒!”
晏小鱼也笑了:“你还别说,若年哥儿在这儿,八成还真?乐意管这事儿。”
以年哥儿的性子,定是要铆足劲儿忽悠那些妇人、夫郎改嫁的。
“不过?改嫁未必是一条好路,她们?若是能自?个儿立起来才是最好的。”
晏小鱼话音落下,严少?煊微微颔首:“越是性子软弱,越不该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短时间内让她们?改嫁并非明智之举。”
……
三人商量了好一会儿,才定了个章程出来。
这时代‘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妇人、夫郎被卖后生出的孩子不能留在买主的家里,不然?往后还会有想要孩子的人铤而走?险。
孩子要么给妇人、夫郎们?带走?,要么送去善堂。
妇人、夫郎往后要如何生活,由她们?自?个儿选。
若是有一技之长,想要自?立门户的,官府准立女户、哥儿户,日后徭役、赋税均有一定程度的优待;
若是娘家愿意庇护,可?以回娘家;
若是没本事自?立,又回不了娘家的,由县衙托底,送她们?去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