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个多时辰, 见小九送来早食, 严少煊放下手里的工作,洗漱过后, 才去叫他家小夫郎起床。

每到他休沐的前?一晚, 夫夫两总是要折腾到凌晨才歇下, 晏小鱼少不?了又要赖床。

严少煊看?着他睡得?红扑扑的脸颊, 心里莫名的欢喜, 没忍住, 在这小哥儿?下巴上轻咬了一口。

“醒醒,吃了早食我?陪你睡。”

晏小鱼睡得?正香,被人啃了一口, 眉毛皱得?老高,伸手去推那人的脸,手又被抓住轻咬了一口。

“你这人莫不?是属狗的!”他闭着眼睛, 迷迷糊糊地嘟囔。

声音含糊不?清,不?像是抱怨,倒像是撒娇。

严少煊轻笑一声,摸了摸他的脸,又亲又哄,好?一会才哄得?这小哥儿?起床。

吃了早食,严少煊本打算陪晏小鱼出去游玩,晏小鱼瞥了眼他案上的卷宗,忙不?迭地摇头:“你忙你的,我?找应东大哥陪我?练武便是。”

“怎么还要他陪?”严少煊低声嘀咕了一句,不?动声色道,“应镖头帮我?做事去了,今日我?陪你练。”

恁是将这陪练的活儿?抢了过来。

两人换了衣裳,去练武的屋子?里比划了半个时辰,打得?不?分上下。

晏小鱼武艺不?算顶好?,但打架的经验丰富,惯会使诈,便是应东这个大镖头对?上他,也不?一定能讨着好?。

严少煊却总能看?穿他的小伎俩,让他的花招施展不?出来,气得?晏小鱼拿脑袋撞他。

严少煊只?觉得?自家小夫郎在投怀送抱,心里愈发得?意,对?练时总有些心猿意马。

练完武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正好?沐浴更衣。

*

洗漱完,两人一起倚靠在小榻上烘头发,又说起岭北赋税之事。

晏小鱼眼神?关切:“关修德他们过几日便要出发去府城了吧?缺了多少税银,真不?用?我?帮忙凑一凑?”

严少煊摇了摇头,温声道: “若非要凑,不?必咱们自个儿?掏银子?,这税银我?也有法?子?凑齐。”

岭北的赋税缺口虽大,但‘肥羊’也不?少。倘若严少煊愿意,他有的是法?子?逼这些人割肉,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虞县丞说沈、乌二人会利用?考评之事威胁严少煊,严少煊是信的。

无论是否凑齐,今年的考评,府城那边都不?会给他太好?的成绩。所以还不?如将银子?省下,用?在更切实的地方。

大楚的地方官员每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六年之后,还要进京朝觐,接受更严格的考评,考评结果直接影响到官员的升黜去留。

钱财虽然诱人,但也不?至于所有人都无法?抗拒。岭北连着几位县令都任由沈、乌、徐那三家人摆布,多半是受考评威胁。

乌典吏家的那位同知亲戚敢操控县官的考评,上头的知府应当也是知情的,即便没有参与此事,也存了默许的心思。

虞县丞昨日坦白自己误入歧途的原因,说知府年迈,已不?愿管事,但为了给儿?孙铺路,会尽量给同僚行方便。

正好?印证了严少煊的猜测。

比起严少煊这个小县令,自然是正五品同知更值得?交好?。严少煊与乌典吏等人作对?,辽阳知府会偏帮哪一方显而易见。

今年的考评成绩,严少煊已经不?做指望了。但明年,倘若他的政绩足够出色,或许还有一争之力。

严少煊料想皇帝将他派来岭北,不?会不?管不?顾。只?要顺和帝问上一句,便能让辽阳知府心生忌惮,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偏帮那位同知。

即便预估错误,顺和帝没有格外关注他也不?要紧。三年后御史出巡,考核外官,便是他的机会。

严少煊将自己的猜想一一道来,最后道:“岭北穷困不?假,但要做出政绩也容易,此地离京都不?算太远,要被圣上看?见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