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侍女手里的酒杯,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晏夫郎,乌夫人,你们可愿给?我这个面?子?”

乌夫人一双嫣红的长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里,又不情?不愿地?瞥了晏小鱼一眼,才沉声道:“徐夫人一番好意,我自然没有二话。”

徐夫人笑了笑,又看晏小鱼:“晏夫郎,您说呢?”

晏小鱼有心再骂几句为小九出气,又怕姓乌的狗急跳墙,伺机报复小九。想了想,只?道:“我是无妨,不过我家小九不是下人,也不是可以被随便发卖的对象,乌夫人下回还是客气些罢。”

他自认为已经足够客气了,可乌夫人还是气得深吸了一口气。

沈夫人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她才咬着?牙?*? 开口:“谨遵晏夫郎教诲!”

“好了,好了!”沈夫人抚掌笑道,“老?爷汉子们性子躁,爱喊打喊杀便罢了,咱们可莫学他们,就?要和和气气才好呢!”

方?才被晏小鱼和乌夫人针锋相对的局面?吓得不敢吭声的妇人和夫郎们也跟着?说起了好话。

“是啊!晏夫郎和乌夫人俱是心胸宽广之人,既然话已说开?,定然就?不会计较了。”

“美食在前,咱们把方?才的事儿都忘了,吃吃喝喝说说体己话才是正?理!平日里要料理家事,哪儿有如此快活的时候?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定要好生珍惜!”

“……”

那?位浑身金灿灿的胖妇人也道:“是呐,这么多?好吃的,咱们多?吃些,可别浪费了!”

话音落下,又啃了一大口熊掌肉,一脸享受地?吃了下去。

徐夫人她们见她一口肉一口酒,时不时还吧唧嘴,都是一脸嫌弃。

晏小鱼先前还有些奇怪,这人衣着?打扮虽然有些俗气,但显然是极富裕的,为何其余人却不怎么瞧得上她。后头?喝茶时徐夫人一一为他引荐,他才晓得这位胖妇人也不是岭北人。

这妇人与她男人都姓金,夫妇两个是做首饰生意的,前年才来到岭北,开?了银楼。

岭北这地?儿外来商户极难站住脚,不过金氏夫妇出手大方?,来岭北后没少给?几个大户送好处,他家又有亲戚在朝中做官,这才勉强在岭北扎根。

乌夫人她们戴着?金家送的金饰,依然对金夫人没什么好脸色,还时常将金夫人当冤大头?使唤。金夫人一句话落音,又引来一阵嘲讽。

晏小鱼瞧她一直乐呵呵的,有些不明白她的想法,便也没替她说话。

屋子里又恢复了那?副和乐融融的模样?,众人言笑晏晏。自家的汤泉庄子催生了什么时鲜果子,城内几家大胭脂铺又上了什么新胭脂,家里汉子最近在忙活什么事儿,甚至朝中又有什么大新闻……,几乎是无所不谈。

半晌,一位夫郎笑着?开?口:“我前日出门,瞧见大街上百姓们都在庆贺岭北免除炭税和火耗呢!严大人德才兼备、爱民如子,岭北有严大人这样?的好官,实在是百姓之福!”

沈夫人皱着?眉,迟疑着?道:“县令大人确实令人敬佩,可我听说税收关?系到他们这些官员的考评,十分?要紧。严大人免去火耗和田税百姓是受益了,可他自己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