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兴盛脸都绿了。
双方讨价还价,最后晏兴盛拿了二两银子给晏小鱼,剩下的事儿晏小鱼便不管了,无论晏兴盛要多少回来,他都不能再沾手。
晏小鱼知道不靠晏永和的名头,单靠他自己,还不一定能拿到二两银子,所以也没嫌少。
怕断亲的事儿传到王老爷耳朵里坏事,晏兴盛第二日一早便去了南岭村。
晏小鱼他们则在为搬家做准备。
值钱的、大件儿的东西晏老爷子不让带,他们能带走的只有几件旧衣裳、三床破旧的被褥、几双鞋、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什,几乎不需要收拾,晏小鱼的精力主要还是在找住处上。
他前日去请牛富贵帮忙做见证时,就提前同牛富贵打过招呼,请他帮忙问问,村里有没有人愿意将自家的空屋子赁给旁人。
牛富贵应下后去村里一问,倒是有几户人家能腾出空屋子出赁。
可这些人里头,有的听说晏家二房要租,狮子大开口;有的是村里的混子,没安好心;还有的日子过得不讲究,家里脏得无处下脚……
总之,没有一个合适的。
何婶也有意帮忙,可她家只腾得出一间屋子,晏小鱼一家四口人,有哥儿、有姐儿、有汉子,最好能有三间屋子,至少也得有两间。
除了村里,晏小鱼还想过去镇上赁个小宅子过渡。可被房牙子带着看了几处,价钱低的他瞧不上,瞧得上的租子又太贵。晏小鱼一家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多得很,他不敢在这上头花费太高。
而且马上就要夏收了,他们的田地还在村里,住在镇上也有些不便,晏小鱼想来想去,还是得在村里赁间屋子。
三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他们的住处却还没有着落,晏兴茂和何秋花都有些犯愁,晏小月倒是不担心:“不行还是住山洞么。”
晏小鱼:“……”
他都想着要不然让晏兴茂和何秋花继续去医馆住着,他自个儿带着晏小月去何婶家里住了,没想到牛富贵的小儿子年哥儿帮忙想了个法子。
“严家原先那屋子不还空着吗?反正严大哥他们也用不着,不如去问问他愿不愿意赁给晏二叔呢?”
村里就一户人家姓严,便是上回借牛车给晏小鱼的严少成家。
严少成家里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却有两处宅子,都在西岭村后山的山脚下,只隔了几步远。
严家的情况说来话长,严少成和他弟弟严少煊原本是边溪府城的人,他们是被村里的严大河夫妻两收养的。
边溪府城就在西南边境,那时老实了十几年的南贺卷土重来,大楚与南贺在西南边境交战,严家兄弟的父亲也上了战场。
严大河是严父的同袍,两人性子相投,又是同姓,比旁人亲厚许多。同袍二人并肩作战,可战场上刀枪无情,严父小心谨慎,还是在最后一场战役中受了重伤,最后不治而亡。
离世前,他托严大河将自己的遗物带回家里,严大河含泪应下,可到了严家才发现,严父在前线奋勇杀敌时,他的妻子竟然被那些觊觎他家产的叔伯兄弟害死了。
严家就剩了一对孤儿了,小的才五岁,大的也才八岁,若放任不管,这兄弟两拿着他爹的饷银和恤金,估计也活不下来。
于是,严大河将两个孩子带回了西岭村。
他妻子与他成亲多年,可惜身子骨弱,一直没能怀上孩子,严家兄弟过来后,他妻子喜欢得紧,真是当自家孩儿养着的。两个孩子也知恩图报,认了他两做干亲,对他两十分孝顺。
一家四口虽不是亲生的,但也其乐融融。
后来严少成和严少煊渐渐地长大,严少成继承了他生父的营生,做起了货郎,严大河身上的担子轻松不少;严少煊重拾书本,第一回下场便考中了童生,让村里人羡慕不已……
眼瞧着严家的日子蒸蒸日上,还盖了新屋子,严大河却在上山打猎时意外受伤了。
他被送去医馆,治了两个月,还是没保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