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逆鳞给你。”玄眧说,“你吃了它,将它放进魂魄,就算我护了你。”

“那你呢?”

“我?”

玄眧捡起身后的枫叶,吹了一口,那枫叶飘飘荡荡落入不远处的晶土中。

“我像这叶子,落在此处。你带着我的逆鳞,我来生去找你。有天你会在路边捡到我,领我回家。”

“那时你就欠了我这个人情。”玄眧凑到他肩头,下巴搁上去,“我要你处处依着我,宠着我,我日日把烟寒宫搅得天翻地覆你也惯着我。你若叫我受委屈了,我便哭给你看。我一哭,你就要来哄我。若你使我难过了,你也会痛,因为我的逆鳞在你身上,我是你的命,你得好好疼我。”

玄眧语调说得轻快,长舒却没笑。只侧过脸捧住他的下颌,拇指轻轻在他耳边摩挲道:“别闹。”

他任玄眧又倒进自己怀里,恢复之前的姿势,垂眼看着枕在腿上棱角分明的半张脸,淡淡地说:“逆鳞护心,你若没了它,心也没了,来世你记不得我。”

“我记不得你,我的魂魄记得你。”玄眧抓着长舒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还有我的逆鳞,还有我给你种的相思引,你的情根因我而生,这些都是我,它们替你找到我。”

提及相思引,长舒手指一僵,突然说道:“博引阁中古籍记载,祖神与童天归来之时,天雷有二十四响。”

玄眧呼吸一顿,听长舒继续道:“天尊归来时,是二十一响。”

“我呢?”长舒问,“我回来的时候,天雷几响?怜清死的时候,你可有好好计数?”

玄眧不说话。

“我听闻是二十一响。”长舒说。

“那又如何?”他将长舒的手握紧,“没有割魂礼了。”

长舒像没听到他的反驳,又道:“听闻天尊历劫归来前修了禁术,招致邪魔侵体,心生杂念,才没修成不死之身。”

怀里的人彻底愣住。

良久,长舒空远的声音轻飘飘传进他耳中:“玄眧,烟寒宫没人了。我让他们都离开了。”

攥着长舒手掌的指节隐隐泛白,玄眧记起那夜在长舒体内感知到的一丝魔气,想用念力再探一次,却被无形中挡了回去。他张嘴,打算再说些什么,生生被拦住了话头。

长舒说:“玄凌不久会遭天罚,东海无主,你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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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眧在长舒怀中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起身,深深看了长舒一眼,忽地展颜笑道:“那我走了。明日来找你。”

“嗯。”

这晚将玄眧送走,长舒回房,端坐于葳蕤灯火下,第一次进了往生镜。

镜中是一片雪景,莽莽高山,障气盘桓,极目尽是皑然。

长舒就是在这样的皑然中一眼看见了青岭。

那是个绿眸黑发的女子,头发很长,发梢结了霜,一直垂到脚腕,肤色过于透白了些,快和身后的雪坡融为一体。

她光着脚,眉睫上也落了细雪,看见长舒时先是愣了很久都没缓过来,像是没想到这地方有朝一日还有别人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在下长舒。”

“长舒……”她喃喃念着,“这名字好听。是执月叫你来的么?”

长舒摇了摇头:“在下不知道执月是何人。”

女子眸色暗了暗,闷闷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那你可听说过罗睺?”

长舒心里划过一丝清明,道:“佛陀之子,罗睺?”

“嗯。”

“自是认识的。”

“那你能见到他么?”

“若是想见,倒也不难。”

女子迟疑一瞬,又道:“你出去之后,若是见到他,能不能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请讲。”

“你同他说,‘今雪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