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不笑,只能瘪着嘴煞有介事点点头赞同道:“好说,好说。”
怜清见这人五官逐渐扭曲,神色也愈发怪异,只多看了两眼,并不置喙,又欠身道:“既是如此,那晚辈先行告退。”
两人拜别过后,怜清朝追来的方向走回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刚走出不远,背后似乎便传来了极放肆的笑声,又像是有些忌惮,笑了笑,又收回去,收不住,又笑出声。
这边玄眧百无聊赖地站在原地数地砖,数着数着,就听见一墙之隔的殿门无风自开了。
玄眧抬了抬眸,记得自己在此之前并没听到房内有任何的脚步声。
须臾,门槛上跨出一双肤色苍白的脚,瘦骨嶙峋,像是被抽干血肉一般。再往上走,玄眧看得一个袅娜娉婷的背影,黑发如瀑,穿绸裹缎,金丝滚边的袖口下是一双干瘪得只见皮包骨头的手。
玄眧眼中闪过刀锋般的寒芒,抬脚一跨,便走出了藏身的暗处,负手扬眉看着阶上不知是人是鬼的身影。
苍穹中的稠雾如风吹般四散,向此时阴寒鬼寂的院中洒下泠泠月光。
那背影猛地转头,干瘦得好似骷髅的一张脸上只剩两个黑魆魆的眼眶,失了五官的面庞毫无生气,却仍能射出来自阴诡地狱般森然的目光,直直凿向隐了神息的玄眧。
见来人不为所动,挂在骨架上的皮囊面容微微抽搐,一个转身便向玄眧袭来。
还没靠近一丈,玄眧脚下尚未挪动半分,只眼色一凛,一声凄厉的惨叫霎时响彻殿前,却是个粗狂的男音。衣着华贵的妃子被震退数尺,倒在地上,皮贴骨的脸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眶露出恨恨寒意。
玄眧扫了一眼地上的妖孽,踱步过去,半蹲下身捏住那副骨架的下颌,皮是人的皮,骨是人的骨,魂却不是原身的魂了。
“孽畜,该招惹谁招惹谁去。”
语毕收手,起身不再置理。
那妖孽迟疑一瞬,见玄眧对他确实没有兴趣,迅速攀柱而起,朝西北处蹿去。玄眧跟在其后,见那附身之鬼停在一处极恢宏的宫殿前,对着紧闭的殿门轻轻吹了口气,如纸片一般从毛发宽的门缝中钻了进去。
远方有熟悉的气息,玄眧朝着宫墙处遥遥一望,闭眼感知到怜清的方位,闪身回了之前等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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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清赶回先前安置玄眧的宫殿,还没走进宫墙,便听得一声哀叫,随即加快了脚步跃过墙头朝叫声处奔去。
却见殿门大开着,玄眧仿若受了什么东西一击,正摇摇晃晃要倒地而去。怜清闪至玄眧身旁,忙将人扶好,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少年此时整个人软绵绵的,顺势便靠倒在了怜清怀里。
“哥哥……”少年声音极其虚弱,“我听你的话,在此好好等着。结果那东西出来伤了我,便跑了……”
“跑去了何处?”
少年摇摇头:“他太快……”又忽地闷哼一声道,“好痛……”
怜清把人搂得更紧,十分担忧道:“何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