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们的大哥呢?”

二人不过一臂之遥。

长决看着眼前神色如清风月白般镇定的少年,良久,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再睁眼时眸底是一片带着些不明痛色的复杂情绪。

他苦笑一声,看着腰间弯刀呢喃道:“二叔……你如今叫他二叔。我倒真的希望,你的二叔,他还在这世上。”

瞬息过后,长决再看向容苍时,面上已恢复了平静。

“你在往生镜中见过他吧?”长决看向容苍的胸口,“你如此聪慧,应该也想过,一个残魂,怎会勾得你如此垂涎?”

容苍脸色微微一变。

“你的东西在他那里,你当然想吞了他。”

长决突然以迅雷之势拔出腰间利刃,刀尖之上不知何时早已染了血迹,容苍还未来得及防备,长决已在一息之间闪身至他眼前,手中弯刀毫不留情地刺入了容苍心脏的位置。

“我现在就让你看清楚,你与他之间,发生过什么。”

痛,钻心削骨的痛。

容苍皱紧眉头,左胸处旋转着不断深入皮肉、刺进肋间的刀刃让他疼得毫无还手之力。视线模糊之时,耳边嗡鸣不断,他听得长决冷漠的一句:

“长舒他,曾是九天上神。”

群?1~22~49?整理.221-8-24 1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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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年前。

九重天,烟寒宫。

正是晌午时分,各宫殿的主人大都午睡未起,正殿前的庭院花阴寂寂,宫门虚掩,偶有几许清风将围墙而种的枫树吹得沙沙作响。两个梳着十字髻的洒扫仙娥闲来无事,坐在院子中央那颗数十人合抱粗的老枫树下的花坛边窃窃私语。

“你昨天不当值,没瞧见咱们宫里的大场面。”

“怎么,东海那小祖宗又跑来招惹咱们三殿下了?”

“可不是!”挑起话头的小仙娥说到这个脸上霎时容光焕发,“昨天那动静大得哟。别的不说,光是三殿下发怒那副模样,这辈子能被我见着这么一次,算是仙生无憾了。”

“你也不看看招惹他的是谁。”另一个仙娥撇撇嘴,把手举到眼前扣了扣指甲,司空见惯似的说道,“除了那位混世魔王,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和胆量让咱们三殿下动怒啊?”

“说的也是。”挑话的想了想,点点头,片刻过后还是忍俊不禁地笑出声,碰了碰旁边人的肩膀,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道,“昨天可不一样……”

“是么?怎么个不一样法?”接话的眼珠子一转,来了点兴趣,“难不成那小祖宗不下聘礼,改送婚服了?反正都是被三殿下扔出去的命。”

“这次打死你也猜不到他送了什么。”小仙娥挑了挑眉毛,小心翼翼环顾周遭,确定没人后,凑到对方耳边,“他送了一幅自己亲手描摹的丹青……”

“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听我说完”那小仙娥急急忙忙拉着旁边人的胳膊,凑得更近了些,“他画的是咱们长舒三殿下。”

“不然呢?难不成还画别人?”那人听完打了个呵欠,“既是要送给三殿下,那画他也是理所应”

“他画的是三殿下扮作女儿身的模样!”

话音落完,打到一半的呵欠戛然而止,院内陷入一片寂静。

风吹树摇,一阵窣窣响动。

半晌过后,枫树下传来颤巍巍的一声感叹:“他……他怎么……敢的呀……”

这件事早在一天以前便传遍了整个九重天。

东海水神玄凌帝君有个亲生弟弟,自小被惯得无法无天,唤作玄眧。这位骊龙族的二殿下,几万年来声名在外,上天下海,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没有他不敢惹的人。自两百年前在罗睺的法华宴上见过幻族储君长舒三殿下后,对其钦慕之心便一发而不可收,自此不过万花丛,两眼只看烟寒宫。

可惜这次撞上的是铜墙铁壁,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浪子也有靠不了的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