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棒球。”贺峥礼貌性问道,“你想去玩儿吗?”

想啊,怎么会不想,他多想有一天能和贺峥一起出门,一起肩并肩走路,一起坐公交,一起吃饭,一起逛超市,近距离看他打球。

可现在的许迟归连偷偷跟着贺峥都做不到了。

许迟归垂下眉眼,掩饰眼底的难过,如常开口道:“不了,你好好玩儿。”

打完球,热出一身汗,四人在场馆冲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跟着彭宇前往停车场。

因为说好了晚上不醉不归,所以只有彭宇开了车,晚上结束叫代驾回去。

吃饭的地方是彭宇订的,是一家很地道的川菜馆,点完菜后直接让老板上了四箱啤酒,一人先来一箱,喝不完谁都别想溜。

刚工作那几年,贺峥没有进家里集团,去了一家上市公司,应酬多,基本每周有三个晚上都在外边。

长时间这样,胃开始抗议,后来喝得住过一次院,莫悠难得强硬,让贺峥必须辞职,回集团上班。

贺峥近几年没怎么喝酒,估计酒量有所下降,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任务。

酒过三巡,几人天南地北的聊,都觉得舒服,相处起来还是读书时的感觉。时间在走,人却没变。

贺峥喝酒不上脸,六瓶酒下肚,头就开始有点发晕了,不过还算清醒。

他倒满一杯酒,举到彭宇面前:“兄弟,帮我找房子的事,谢了。”

“是兄弟就别跟我客气。”

彭宇跟他碰杯,俩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彭宇放下酒杯,话锋一转:“其实严格算起来,还真不算我找的。”

“嗯?”贺峥看向彭宇。

“我那几天正好也忙,没时间帮你实地看房,就先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求租信息,没过多久许迟归就主动联系我了。”彭宇解释道,又调侃道:“怎么样大少爷,跟人合租还习惯吗?”

“挺好的。”贺峥的手指摩挲酒杯,问道:“你跟许迟归认识?”

“本来以为不认识,结果你猜怎么着,后来发现他竟然是我们高中的同班同学!不过当年你转学走了以后,许迟归没过多久就退学了。”

贺峥错愕,许迟归分明比他小两岁,怎么会同班?而且为什么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许迟归的身影,甚至连名字都这么陌生。

贺峥沉默了很久,突然觉得嗓子眼有点干,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问:“他为什么退学?”

“不知道啊。”彭宇努力回忆着,“许迟归这人吧,独、孤僻、阴郁,没朋友,去哪儿都是一个人,甚至很难听到他开口说话。班主任没提过他退学的原因,从那以后他就消失了,没人再见过他。”

喝到最后散场,除了彭宇酒量好没醉之外,其他三个人差不多都趴下了。

贺峥也醉了,头晕目眩,胃隐隐做痛。

在服务员的帮助下,彭宇把三个醉鬼先后架进车里,叫了一个代驾。

贺峥坐在副驾上,他酒品好,即使喝醉也不哭不闹,安静地闭着眼睛,陷入沉睡前还能听到后座邹满和唐何故撒酒疯,以及彭宇时不时气急败坏的怒骂。

贺峥所在的和润家园最近,就先送他回家。

到了小区门口,邹满和唐何故嚷嚷着要下车吐,彭宇跟老妈子似的在边上守着。

彭宇站在车边叫了贺峥几声,没叫醒,便打开微信,给许迟归弹了一个语音,被对方挂断。

彭宇又打了一遍,还是被他挂断。就这冷血无情的房东,贺峥竟然觉得挺好?!

彭宇要照看两个撒酒疯的,实在没办法送贺峥回去,只得发消息试试。

贺峥喝醉了,能麻烦你下来接一下吗?

这次倒是有回复了:

好,麻烦你照顾好他,我马上下来

彭宇看着这条回复,越看越觉得这语气怎么怪怪的,跟他喝醉酒,他老婆下来接他时说话的口吻差不多。

彭宇等了一刻钟,还是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