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把衣服挂好,床单也放了进去。
他去哪儿都习惯带自己的床单,每次都会第一时间换上。不过许迟归说这是新的,贺峥闻到了一股很清新的柑橘味,摸起来很软很亲肤。
贺峥不排斥,就懒得换床单了,毕竟他并不擅长,换一次少说也要一刻钟。
简单收拾完,贺峥打算去浴室冲个澡,主卧有独立卫生间,里面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贺峥顿了顿,在不洗、直接水冲和找许迟归借沐浴露这三个选项中,纠结一秒后,果断选择第三个。
出了一身汗,他做不到不洗澡就出门,洗澡不用沐浴露,相当于白洗。
才说过不会过多打扰的贺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敲响了许迟归的房门。
不知是不是声响太过突兀,门后传来一声“哐当”,似有硬物撞在门上,贺峥没有听到脚步声,门就从里打开一条缝。
以贺峥的视角,只能看到刚才那排书柜。
贺峥低头就看到许迟归脑门上新鲜热乎的红印,对方的手指抓紧门框,抬头望着他,眼神还是怯怯地,这回似乎还夹杂了些许心虚。
贺峥觉得好笑,不由调侃一句:“蹲门口干嘛呢?”
许迟归哪敢说实话,张口就乱答:“看书。”
在贺峥眼里,许迟归本就是个怪人,所以他并未质疑,还真心夸了一句:“挺好,现在的年轻人很少会看纸质书,是个好习惯。”
许迟归心虚地低下头,暗自决定今晚先不工作了,多看两小时书再说。
“对了,”贺峥想起正事,“我可以用用你的沐浴露吗?我没带,打算洗完澡出去买。”
“可、可以。”许迟归侧身出来,飞快带上门。
心里还在担忧,贺峥应该没看到吧?
如果被他看见里面的东西,他就完蛋了。
许迟归忐忑不安地走进浴室,因为心不在焉,拿成了被他用过一次就淘汰的沐浴露。
十分钟后,贺峥黑着一张脸出来。
许迟归当时正在客厅找药膏,远远闻到一股刺鼻又劣质的香精味,暗道不好。
“你这品味……挺独特啊。”贺峥实在没忍住吐槽一句。
“对、对不起!是我……我拿错了。”
许迟归难过极了,他怎么那么笨呢,贺峥第一次找他帮忙,他就搞砸了。
“诶诶诶,干嘛呢。”贺峥看着许迟归跟变魔术似的立马通红的眼睛,忙安抚道,“你别哭啊,我就随口一说,其实仔细一闻……发现还不错。”
“真的?”许迟归哀哀地望着贺峥,“你喜欢吗?”
贺峥哄小孩儿似的:“嗯,喜欢。”
贺峥说什么许迟归就信,他不难过了,大方道:“那、那我把它送给你。”
贺峥:“……谢谢。”
就这样,贺峥带着一身浓厚刺鼻的劣质香味出门,在接收到第十个路人投来的嫌弃视线后,贺峥忍不住在脑海里把许迟归狠狠揍了一顿。
贺峥没急着去超市,先打车去了城郊的墓地,在路边买了一束菊花。
贺峥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块墓碑前,墓碑上的老人笑容慈祥精神,墓碑下有一颗稍有破损的棒球。
贺峥蹲下身,把菊花放下,起身前指尖轻碰棒球。
贺峥笑了笑,下次来得换个新的,不然老头儿又该不高兴了。
榕城是贺峥长大的地方,他三岁就被他爸贺松林扔给爷爷。美其名曰是为了锻炼他,实际上是不想他呆在家里,抢走他妈莫悠的注意力。
贺峥高二那年,爷爷生病去世,才被贺松林接回A市。
上次回来,还是去年爷爷忌日那天。贺峥在墓碑前站了很久,等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才离开。
许迟归家所在的和润家园虽然是个老小区,但地段很好,离市中心不远,附近有好几个商圈和大型超市,生活、交通都很方便。
九点左右,贺峥在超市门口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