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汶下意识胆颤, 但又立刻想到两人颠倒的处境,声音一大, “等死吧!烂人!”
见此,站在一旁的中年人终于出声, 抬起一只手拦住了他, 又让另外几个人拉开窗帘,让明亮的光透了进来,语气责怪,“怎么能这么粗鲁呢?东少, 其实是这样的, 我们最近经济上比较紧张, 希望能得到东家的资助金,奈何一直找不到门路,没有办法才叫你请过来帮忙,希望你不要生气,能够多多配合我们,避免吃苦。”
随后起身,拿来一台正在通话中的手机,“事情就是这样,东女士,也希望你不要误会。东少,可以稍微配合我们一下,在电话里出个声吗?”
东景明面无表情,脸色狼狈,价格昂贵的衬衫和裤子,因为在地上摩擦沾满了灰尘。然而他傲然地闭了嘴,一言不发。
电话的对面也始终没有开腔,仿佛两个人在隔着屏幕无声地僵持,过了几秒,电话挂断,手机里只剩一阵嘟嘟声。
中年人收回手机,口吻十分遗憾,“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我们明天再来,希望你到时候已经改变了主意。”
于汶还有点不情不愿,似乎想再过来踹几脚泄愤,被中年人拉住了,拉了出去,“来日方长。”
几人走前将门重新关上,却没有拉窗帘,两扇老式雕花窗户的玻璃上,糊了几层旧报纸。
光线朦胧,足以让人看清周围是一个空荡荡的仓库。
沉默中,东景明勉强挣扎起身,慢慢开口,“你别怕,这种事很快就能结束,最多三天解决。”
即使以他的性格,也知道对方这次是被自己牵连的,完全是无妄之灾。
他不至于没品到把人拉下水,“在我们被救出去之前,你别开口,尽量把自己当不存在。他们求财,针对的是我。”
安莱侧躺在地面,墨黑发丝在地面纠缠,随他艰难起身,靠在墙上。鲜艳的口红色因为没补变得浅淡,手背隐隐露出青筋,显得她血色单薄,呈现出一种缺乏色彩的白。
刚刚被抽去手机时,一瞬间的失态被重新收敛,她缓缓扬起嘴角,声音柔和,“好。”
好字落下,却并没有得到回应,安莱发觉自己反应太过平静,于是主动开口询问,“东少被绑架过吗?听起来似乎很有经验。”
东景明将目光移到地面,“嗯”了一声,“小时候。”
安莱觉得他看起来,并不像被绑架过的样子,至少脸上看不出一丝阴影。言行举止也十分自若,到现在也毫无惧怕。
她若有所思,或许是因为沉默让东景明误会了,他蹙起眉头,纠结了一会才开口,“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但不准说出去。我在小学时被绑架过一次,当时差不多七八岁。我母亲常年出差,通常由保姆照顾我,她带了我七年,在我家很受信赖,活动自由。她某天放学偷偷把我带出去,送给了东家的对手,因为对方出了一大笔钱。”
安莱略略惊讶,第一是他的开口,其次是因为他话里的内容。
东景明语调漠然,像是在讲述他人的故事,一点也不为常年缺席的母亲,和自小陪伴保姆的背叛伤心,
她配合地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东景明不舒服地动了一下,“出差提前结束,该报警的报警,走流程的走流程,事情闹大了,东家对手本来还能苟延残喘一阵的公司彻底结束。”
轻描淡写之下,能窥见那翻天覆地的血腥动静。
这也是他毫无恐惧的原因。
敢招惹东家的人,无论是谁,必将招致最凶狠的报复。
“所以,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安莱近乎诡异地觉得,他似乎在试图安慰她,以为她的平静是掩盖在恐惧下表象,“谢谢东少。”
东景明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头上还沾着灰和血,毫不客气地接住了这句感谢。
他不说话了,安莱反而主动开口,“那我们也算共患难了,东少,等出去之后能够答应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