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欲擒故纵。
而是另一只手,在她触及制服外套之前,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动作。
徐路州的手掌干燥冰冷,如同他这个人一般,隔着手套,从肌肤相贴的地方蔓延过来丝丝缕缕的凉意。
“你太没戒心了。”
太鲁莽了。
徐路州的胸口起伏了一下,声音依旧很平静,上前一步,低头看她,“也太没有界限感了。你的长辈很不负责任,他应该教你,不该对一个成年男性随意挑衅。”
他的声音也十分冷漠,与之相对的是他的动作。徐路州并没有退后,也没有松手,反而上前一步,禁锢着安莱想要后退的动作,将她禁锢在身体与小车之间,没戴手套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半强制地让她保持仰头的动作。
凉意从被碰到的地方扩散到全身,令人不禁哆嗦。在靠近的那一刻,安莱才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的体温偏凉,可能是因为在外面呆久了,所以导致他的双手冰凉。但是不过靠近一点便能感觉得到他浑身灼热、健康的温度。
脸上那股高岭之花的神态忽而散去,两人靠得很近,徐路州居高临下地凝视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只是视线变得极具压迫和侵略感。凝视的目光从脸庞移到脖子,像是巨兽在巡视他的猎物,究竟哪里下口更加香甜可口,一步到位。
“你知道我能对你做出什么吗?”徐路州垂眼。
手腕的那只手戴了手套,没有那么凉,温与冷的对比无比鲜明。
掐住下巴的动作变成捏住脸颊,冰冰凉凉的指尖在侧脸摩挲,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
安莱顶了一会儿,感觉他似乎是玩真的,笑容渐渐维持不住了。
“别……”她的语气有点虚弱,“我开玩笑的。”
“我警告过你,不要和我开玩笑。”
徐路州捏着她的下巴,声音里毫无笑意,眼神几乎能算得上是毫无顾忌。安莱刚一挣扎,他的手就从那个捏住她的下巴变成按住脖颈,那是一个充满暧昧的动作,又像是掐着别人最危险的弱点。
安莱的冷汗快下来了,“别,你看,徐队长徐长官,你在这里要做什么也不太方便,我家还有我爸,你要做什么也可以挑一个好的环境好时间,我们不能这么草率……”
“玩火容易自焚,我告诫过你。”
徐路州低着头,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他仍然清冷得不带烟火气,神色间不见激动兴奋的意味,只是眼神仍然牢牢的锁定着她,像是猎豹盯住羊。
“你应该听进去的。”他低下头。
安莱颤动睫毛,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以为对方要吻她。
她颤动睫毛,努力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意味,并没有迎来预料之中的吻,睁开眼后,只注意到徐路州那张极为靠近、冰冷绮丽的脸。
他垂眼看她、端详着她,蓝色的眼睛微微转动。
她注意到即使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的身体仍然维持着一点距离。
极致的冒犯,却有极致的克制。
“徐……”安莱开口,该吐出一个字,就发觉徐路州忽然松了手。
他极为克制地将两人的距离拉开,闭了闭眼,重新睁开始时,恢复了那副难以接近、冷静肃然的模样。
好像刚刚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学,或者一个不太适度的警告。
“希望你记住今天的事情。”
安莱露出今天最真诚的一个笑容,“我绝不开玩笑了。”
徐路州又扯扯嘴角,似乎是想对她露出一个笑,但他最后移开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车。过了一会儿之后开口。
“抱歉。”他说,“我有一些失态,能否请你先进去呢?”
安莱确定他没有再说什么、做什么的打算。
她微微踯躅,还是决定转身就走。
转身前,听到他说,“晚安。”
“晚安,祝好梦。”安莱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撩虎须的冲动,“今夜月色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