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还想说些什么,但找了半天也找不着话头。他知道林渝遥不喜欢站在风口浪尖,这次母亲出来捅刀估计让他非常难过。

“那你回去吧,我拍戏了。”顾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巧听到助理在喊他,便打算结束话题。

“嗯,好。”

林渝遥其实是想继续聊下去的,或者接通电话不说话也可以。在这种时刻,他最想的还是顾寻。只要对方有一丝气息在,他躁动不安的心就可以平息,堵在胸口的浊气就可以消散。但无法,是他选择把这个人推离了自己。

“先别回去,随便转转,多转几圈。”林渝遥对司机说道。

司机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个请求,愣了下,然后调转方向,开始漫无边际的转圈。

林渝遥不想回去,回去了也只有他一个人,在那充满回忆、如今却空荡荡的家里他更愿意把和顾寻居住过的房子称作为“家”,而刘红云住的那地方,永远称不上这个美好的词。

窗外霓虹灯闪烁,这个城市永远不缺人气。林渝遥靠在车座上,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和拥挤车流。这个世界或许也不缺他一个,如果没有他,一切都还是照常转动。他的出生是不被欢迎的,那他的离开理应是无声无息的。就像小时候遇到的那个音像店老板,现在除了自己,是否还有人记得世上曾经存在过这样一个人?

如果我也不在了,顾寻需要多久会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他在心里自问自答

一个月、一年、十年……他不希望那么久,顾寻不用记得他,他不值得任何人记住他。

手机今晚第几次响起了,林渝遥去摸响动着铃声的电话。

“喂,渝遥,你在哪呢?我才看到新闻,怎么这么混乱。”徐保牧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司机在地下停车场停了车,林渝遥吩咐道:“你自己去休息会,我要走了打你电话。”

司机点头。林渝遥下车,乘电梯上了二楼。

徐保牧看到新闻就打了电话,结果林渝遥这会儿竟然有心情约他出来吃饭喝酒。徐保牧当然答应了,订了一家高级餐厅。

“你脸色看着很不好。”林渝遥甫一进包厢,徐保牧便开口道。

林渝遥看了他一眼:“你看起来似乎也不太有精神。”

江知良要结婚一事,即使是不关心八卦的林渝遥也听到了丝丝风声。

徐保牧提起嘴角,似笑非笑:“看来今天是场丧气的聚会。”

他们坐下来点了菜,林渝遥问服务生:“有烟吗?拿盒烟。”

服务员应声退下,半分钟后折回包厢,给他拿了包烟。

“介意我抽吗?”林渝遥朝他晃了晃烟盒。

“不介意。”徐保牧摇头,“给我也来一根。”

“你不保养嗓子吗?”林渝遥以为歌手都会注意嗓子问题。

“不用。”徐保牧从喉咙里发出了怪声。

林渝遥精神有些恍惚,这才发现不对:“你声音怎么了?这么哑。”

徐保牧声音嘶哑,似塞着棉花:“前几天唱歌唱久了,声带出了点血。”

语气含着不经意,但说出的话却惊骇。林渝遥记得他最近应该没有演出,那一个歌手,会在闲暇时间不休息不注意保养,反而祸害自己的喉咙吗?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渝遥问。

“这话应该问你自己吧,现在闹得沸沸扬扬,想好怎么解决了吗?”徐保牧靠着座椅吞云吐雾,将问题踢了回来。

提到解决办法,林渝遥心下一沉:“公司那边在商量了。”

“你跟顾寻真的早就分手了?瞒了我这么久啊。”徐保牧说。

正常人是不会如此大咧咧说出这话来的,毕竟是人家私事,瞒着你非常正常。但徐保牧若是把你划到了自己的范围内,就不会跟你客气。

“这件事公司要求保密,抱歉,一直没跟你说实话。”林渝遥说。

“算了,喝酒吧。”徐保牧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