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止丞摇头,安抚性地在谢宁玉背上拍拍:“别担心,这儿人多,就算我出事了还是会有人把你安全带回去的。”
谢宁玉无语,没什么力度地瞪了杨止丞一眼,这人怎么到这时候了还不想些好点的?杨止丞待在他身边总是莫名其妙作践自己。他阻止过,但收效甚微。
谢宁玉看着杨止丞认真又带着开心的脸,行吧,他开心就好。
谢宁玉倒不是担心安危问题,他有股说不清楚的激动在身体里流淌,他有点兴奋起来了。
边走边欣赏着黄山的夜色。比起站在城市的高楼上凝视的星空,山上的夜幕星河更显得辽阔无银。
伸手触摸不到天空,却能看见月光从手缝中流泻,月辉皎洁,把谢宁玉衬得虚无缥缈起来。
杨止丞回头看,谢宁玉那张本就清秀的脸被模糊得更加严重了,他转过身,攥住了谢宁玉的手腕,一同还有稳稳系住的绳子。
谢宁玉微微移动视线和他对视:“做什么?我在看这天,好漂亮。”
杨止丞眨眨眼,把他的手腕给松开了:“我怕你变成仙子飞走。”
手腕上的绳子动了动,杨止丞低头看了眼,随即错愕地看向绳子的另一端谢宁玉轻轻扯着它。
温柔比过月色,谢宁玉不紧不慢、平平淡淡就掀起了他心中的万丈波澜。
“你这不是牵着我吗?”谢宁玉嗤笑一声,“怕什么。”
杨止丞直到和谢宁玉一下没休息到了光明顶,才清醒过来。谢宁玉是有这样的魔力,一句话,一句什么深层意义都没有的话,就能让他方寸大乱,把自己困在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中。
谢宁玉当然看出来每次杨止丞的不正常,他也许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但他从没有干预过他。杨止丞在他身边,地位约等于没有,有时候比谢大黑地位还要低,他不会剥夺人家臆想的权力。
他们速度不快不慢,来到光明顶的时候还算早的。他把小板凳给支起,谢宁玉裹着军绿色的军大衣坐在上面,像是一个可爱的蘑菇。
黄山上的夜色有股天成的宁静,尽管周围人声鼎沸,只要凝望着隐没在月色和雾气之中的山峰,敬畏之心就油然而生。
时间在云层逃逸之时流逝,带来的是温和的霞光。朝霞先行,橘红色从最远处往外荡漾,晕开一层又一层重重叠叠的黄色橘色,像是少女在青春年代画上的稚嫩妆容。
宇宙间那颗燃烧着的恒星,悄悄从山尖尖冒出了头,它无私地朝力所能及之处发散着自己的光热,把一切阴霾驱散,带来世间最纯粹的温暖。
谢宁玉眯了眯眼,与黑夜和昏暗相伴久了的眼睛,花了些时间才适应这耀眼的明星。他被杨止丞抱着坐在了他强劲的手臂上。
人群涌动,他们不动如山。
谢宁玉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举起手机来记录这一晚的疲惫和寒冷才换来的奇景。他只是安静地看着,看着那太阳从远方升起,从一点逐渐圆润。
希望的光芒照耀着他白净的脸庞,睫毛都被渡上一层金光闪闪,随着谢宁玉的眨眼,鲜活地跃动着。
生命力附着在普照的阳光中,往每个人的身体里钻。谢宁玉的心跳在不知不觉间变得不再平稳,那双璀璨的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盛着细碎金色光点。
大自然带给人的震撼力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出的。谢宁玉回去的时候一路沉默,山峰在下面延延绵绵一片温柔的曲线,划在他的心头,像是母亲温情的陪伴。
回到酒店,洗好澡,两个人躺在床上无言以对。
杨止丞问:“哥,你为什么不录像。”
谢宁玉轻声道:“我的眼睛记住了。”
谢宁玉长相随父亲,玉树临风带着锐力,下三百眼和上挑的眼型,看起来脾气不好。母亲温婉如玉,大家闺秀样,两人一中和,倒是给了谢宁玉一颗柔软的心。
唯一继承母亲的是,谢宁玉漂亮的黑眼睛。连闪着的光都和母亲一模一样,璀璨如星点。
谢宁玉想,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