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知欲的眼神把女人的愤怒激发到了极点,她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什么理智,抬起手就是几巴掌扇到周书驰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像是几道重雷,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在场的都是跟周书驰家有着亲密的血缘关系的人。都知道,周家就出了周书驰这一个男的,几十上百年的家底,毫无疑问都会交给这位英俊的男人。
他们自己的命已经无法走到周氏最高点的位置,只盼望着周书驰能把万众瞩目的家族,带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去。
“你为什么是个恶心的同性恋!为什么?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周书驰踉跄一步,什么,什么恶心的同性恋。
“你还插足别人的感情,你还要不要脸了?你非得把你爹气死,拿着周氏的钱去包养男人吗!”
周书驰总算是听懂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
他准备了挺久的腹稿,要和自己的父亲说,两个男人之间也可以有孩子,谢宁玉也不是你想的那种风流成性的人。
怎么局面就走到了今天这样,自己的父亲已经成了一具尸体,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自己的亲戚对他口诛笔伐,想要他的一个交代。
他哑着嗓子,头脑一片浆糊,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他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眼睛布满血管,像是一团杂乱的红色电线。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爱上了一个男人而已。”
周书驰面前的女人听完直接气昏过去了,扶着她的男人跟他说:“你还要把你姑姑气死才肯罢休吗!”
周书驰揉了揉炸痛的额角:“跟我心气平和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前几天晚上是不是去别人家里干坏事了。然后刚才人家男朋友过来,把家里的监控录像给了你爸爸看,没想到啊……你居然!”
周书驰眼睛倏然瞪大,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一下就镇静不下来了,四处张望,想找到心里默默猜测的答案。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他聊一聊吧。”
杨止丞和谢宁玉从角落里走出来,亲戚们很想留在这里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周书驰态度强硬,他们还是离开了。
装修豪华的高级病房中,只剩下四个人。
一个死人,三个活人。
周书驰一错不错地盯着谢宁玉和杨止丞交握的两只手,他嘴唇张合,问:“你们真是那种关系吗?”来,⑦0⒐4六3⑦三凌.群内.崔埂
谢宁玉一听,哈哈笑了两声,格外清亮,像是春天里飞来的黄鹂鸟。
“外面说你和你父亲关系好,模范父子,可现在人家尸骨未寒,你最关心的还是我啊,你可别折煞了我。”
周书驰往前走了几大步,杨止丞横在他两中间,岿然不动。
周书驰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朝着谢宁玉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宁玉微微抬了抬下巴,高傲尽显,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飞刀,一刀一刀带着风插进他的心脏里。
“刚才你姑姑问你,你回答不出,现在你又来问我了?我有什么资格来回答你。”
两行清泪顺着周书驰的脸颊流了下来,干涩的眼睛瞬间被温热的泪水充盈,周书驰整个人周围都围绕着颓废的因子。
好像谢宁玉已经把他给摧毁了,变成了再也拼不起来的碎片。
周书驰努力地睁开眼睛,寻找被挡住的谢宁玉投向他的视线。
声音和情绪都能伪装,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绪不会骗人。
他想看看,他想知道,谢宁玉真的那么恨他吗?
杨止丞很敬业地扮演一座任由谢宁玉搬运的雕塑,周书驰费了好大力才和谢宁玉对视上。
令他不敢相信的是,那黑曜石里,什么都没有。这视线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投向人间的随意一瞥,平和肃然,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