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玉歪了歪头,觉得面前的男生很像小狗,连眼睛都是湿漉漉的。
“我没有联系方式,你报你的电话,我记得住。”
杨止丞没有一秒犹豫就说出自己的电话号,但报数字的时候速度较慢。
谢宁玉拉远了身距:“我记住了,有缘再见。”
谢宁玉没有收编小弟的习惯,但对于友善的陌生人来说,他向来是可以满足对方想交朋友的愿望的。
比如在警察局碰见的正义小警察黎航,又比如现在的理发师杨止丞。
他首先靠的是自己,其次才会寻求他人的帮助。不是他自负,只是要彻底地相信一个人需要做很大的心理准备。需要把自己的把柄、脆弱都交给对方。谢宁玉他想,如果有人能像狗一样对自己表达忠心,那他可以勉勉强强相信他一次。
帮助又是有人情性质的行为,他只会不知不觉地利用他们,利用就完完全全是单方面的,他可以毫无心理压力。
就算是对方察觉到他在利用他,没第一时间远离他,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谢宁玉又薅了薅自己的新头发。
满意。
路过大商场时,好像在弄什么开业酬宾,红拱门红气球大音响。
李樊疏把车停到了停车位。
谢宁玉疑惑:“你要做什么?”
李樊疏说:“我在这儿租了地,开了个KTV,暑假过后就开业,你可以来这里工作。”
谢宁玉冷笑一声:“哈,这不就是让那些人换个地方草我?别了吧,我还蛮喜欢我的床的。”
李樊疏偏头看向谢宁玉,很认真地说,认真到谢宁玉以为他在做什么极为重要的、能影响他一生的决定。
“我的意思是,在酒吧的工作不用做了,我会把你除名,你在这儿做正规服务生,轻松,钱我给够。”
谢宁玉总觉得李樊疏瞒着自己什么事情,但他无权过问。
他只反问了一句:“所以你是想改过自新?”
还没等李樊疏回答,谢宁玉又接着说:“你是铁了心想让我自由一点?你真想做我监护人?”
“不可能。我已经满十八了,有没有监护人无所谓。”
谢宁玉是真怕李樊疏这人发神经,真把自己当他孩子。他知道李樊疏一直以来都没交往过对象,明明长相还不赖,钱也多得很。
他都怀疑过李樊疏不行。
李樊疏没回答谢宁玉那些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么。
想给谢宁玉自由吗?那他为什么不敢让他真正自由。
想好好照顾谢宁玉吗?那他为什么不真的把谢宁玉过继成自己的小孩。
想改过自新?不可能,已经迟了,他这人这辈子干的事无法回到正轨,他已经走在了法律的外圈。
千言万语想说,千言万语说不得。
他最后只说:“你想吗?你想的话跟我说就行,随时可以。”
谢宁玉没说话。李樊疏的反常很显然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用余光看了眼李樊疏。
但这是不是一件好事,谢宁玉还需要观察,观察李樊疏对他的态度有什么转变。
回到酒吧,江岁岁在跟着保洁人员打杂,谢宁玉一进门他就发现了。
染回黑发的谢宁玉还是那么耀眼,能让人一眼看见。
他凑到谢宁玉身边,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和夸赞:“宁玉,你好帅啊,好好看。”
谢宁玉发自内心地翘起嘴角,又伸手轻轻摸了把自己的头发。
“谢谢哦。”
江岁岁像小跟屁虫似的跟着谢宁玉身后。
谢宁玉突发奇想,问他:“你觉得在这儿怎么样?”
江岁岁愣了几秒后回答:“我做梦都想出去。”
谢宁玉点点头,江岁岁又拉住他的衣角。
可怜兮兮地说:“这话我只对你说过。”
谢宁玉了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