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麟在他身后,轻声哄他:“不怕,这儿很安全,我不会动你的,没有人会动你。”
谢宁玉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裴亦。
他颤颤巍巍地问:“你,你是谁?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任何人……”
裴麟心如刀绞,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定,一座可靠的大山,默默地当谢宁玉的靠山。
“你就当我是个好心人吧,安心睡吧。”
谢宁玉:“……”没想到这裴总还有演戏的潜质,这情况谁睡谁是傻逼。
谢宁玉眨巴眨巴眼,想回头看看裴麟是个什么样子,却被轻捏住下巴。
背后的人叹了口气:“乖,别看我。我长得丑。”
谢宁玉:“…………”
“嗯……”
裴麟悄悄走了,他说要给谢宁玉弄点吃的来。谢宁玉不敢太放松,裴麟绝对会从监控中看他的状态。
谢宁玉窝在柔软的床里,困意竟然一阵一阵涌上来。
怎么这么困,睡觉算了。
谢宁玉团吧团吧,把自己团成一个小椭圆形,被子捂着头睡觉了。
杨止丞无由来地总是心慌,在半夜还总是心悸惊醒,他以为是自己总是熬夜照看俱乐部导致身体出了问题,还去医院做了个体检,结果什么事也没有。
他打电话给谢宁玉,没有人接,接连打了好几天,都是这样。他鼓起勇气去谢宁玉家里找,没想到家里空空荡荡,隔着门只有一只狗。
谢大黑辨认出来了杨止丞的气味,拼命挠门,汪汪叫,杨止丞急,找了警察来开门。
一进去谢大黑就扑到他怀里要饭吃,警察见这狗和杨止丞这么亲,也就没过想什么,走了。
杨止丞摸着谢大黑的头,家里很显然已经没有人了。谢宁玉到底消失了多少天,他不确定。谢宁玉到底去了哪里,他更不知道。
他把谢大黑接到俱乐部养着了,一只体型姣好、目光炯炯的大黑狗像一个将军似的,威风凛凛。
杨止丞自言自语:“哎,谢大黑小朋友啊,你知道你爹地去了哪里吗?”
裴麟把吃食端进来后,发现谢宁玉已经睡着了。原来果然是自己在身边没有安全感,不敢睡。他只不过是走了十几分钟,就已经有了平稳的呼吸,像是睡着了很久似的。
他终于可以站到前方来了,一看,谢宁玉把自己埋在了厚厚的被子里,只能看到柔顺的黑发,乖巧地伏在白色枕头上。
他不愿把谢宁玉吵醒,就坐在旁边等。
这一等就是五个多小时。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猛烈的风吹刮着外头的树,沙沙作响、噼噼啪啪。
谢宁玉懵懵懂懂地坐起来,斜了他一眼。
这一眼直接给裴麟给看激动了,这是,这是谢宁玉常看他的眼神,那么不屑一顾,那么高傲矜持。
他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走到谢宁玉身边却又不太敢,只好站在原地踌躇不决,他想试探试探谢宁玉到底恢复了吗,心里跨不出那一步。
裴麟不想做赌徒,他不愿把一颗真心当做筹码,更不愿把谢宁玉的苦难当做筹码。
他询问:“宁玉?要吃点东西吗?”
谢宁玉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有点饿了。
“吃。”
裴麟把小桌板支起来,放在谢宁玉床上,像个佣人一样端菜,伺候着谢宁玉吃饭。
裴麟忧心忡忡地看着谢宁玉一言不发地进食,以一种非常平稳不变的频率,甚至连嚼了多少下都一模一样。
裴麟脑子里无法克制地浮现出刚刚询问过心理医生的话。
创伤后遗症,很难自我疗愈,谢宁玉坚强的性格不允许他在外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痛苦和狼狈。不积极配合治疗,极大可能会伴随着抑郁。
裴麟又问:“好吃吗?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什么想法也可以。”
谢宁玉摇了摇头。
放在之前,谢宁玉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