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谢宁玉一眼就看见了这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名字。

周书驰接话：“你认识他？那也应该的，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一个月做的慈善比我一辈子都多。”

谢宁玉低声喃喃：“他做慈善应该是为了给自己赎罪。”

他觉得易水寒的罪孽就算是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都不足以偿还。李樊疏为什么会和他有接触。

又往后面翻了好多页。

“欲生集团是那个制药厂吗？”谢宁玉问周书驰。

周书驰：“没错，上海市最大的一家，不过现在垄断的场面小了些，有很多黑马崛起了。”

张斌。

谢宁玉看着白纸上一连串的电话号码。周书驰能把这些人的通话记录全都复制出来。

什么时候打给了哪个号码，都清清楚楚。

周书驰现在看见这密密麻麻的数字就像看见了成群结队的蚂蚁，他闭了闭眼，撑着额头，又倔强地睁开眼睛看着谢宁玉认真的眉眼。

谢宁玉扫视着这些电话号码。张斌看来真的很忙，不过是最近几个月的通话记录，都占据了好几页纸。

突然，谢宁玉顿住了目光。

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谢宁玉像是被苹果砸到脑袋的牛顿，灵光一闪。他认定这串号码的主人和张斌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谢宁玉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闯进周书驰颓靡又深情的眼眸。

“把张斌的家庭关系告诉我一下，你这上面没写。”

周书驰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略微露骨的眼神给收起来，谢宁玉的问题就叽里咕噜地说了出来。周书驰失笑，谢宁玉压根没发现他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劲。

周书驰的手就没动太阳穴上移开：“对不起，我以为我写上去了。”

“我查了的。”周书驰把手机拿出来，点开备份好的文档，递给谢宁玉，“这儿。”

谢宁玉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看到一处，谢宁玉按压不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把手机递给周书驰，忍不住感慨出口：“我真是个天才啊。”

周书驰随意翻了翻：“怎么？”

谢宁玉推理出来正确答案后，分享欲就陡然上升，宛如高中生做出来顶级难度的压轴题，想要举高高手让全班人看见。

“张斌有个儿子是张传，他认识我，之前向我报过他的电话号码。”谢宁玉指着一个电话号码，凑到周书驰眼前，“你看，就是这个，张斌给他打过电话，再结合姓名，我推断他们有亲密的关系，至少也是个近亲，没想到竟然是父子。”

如果是父子的话，那更好下手了。张传想要做些什么，张斌这个做爹的一定不会多加阻挠吧。

周书驰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在那串眼花缭乱的数字上，他怕自己看一眼马上就会晕倒在谢宁玉身上，自己这么大一坨，一定压着他会很疼吧。

他只好看着谢宁玉美丽的手指。

谢宁玉说了什么他还是能听明白的。

周书驰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怎么这么聪明，记忆力这么好。这就是十八岁的脑袋吗，我十八岁怎么蠢得要死。”

谢宁玉难得向周书驰绽开一个毫不虚伪和敷衍的笑，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弯曲，扫到粉红的双颊。

“也就一般般吧。”谢宁玉最后谦虚一句。

他几分钟前还弄不清楚易水寒和李樊疏还有张斌为什么会频繁联系。现在有了张传，一切都豁然开朗。

他现在要赌的就是，张传会在大街上贸然冲到他面前向他表白说要追他，是认真的、是用心的、是能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

谢宁玉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对于利用别人对他的感情这种事。

他想着，反正他也不会回应什么，那感情放在那里也是放着，人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替他做些事情呢。

谢宁玉把这一叠纸收起来，向周书驰道谢。

周书驰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