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铁门“哐当”一声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内外。
我抱着女儿,通体冰凉。
绑匪走到我面前蹲下。
他叼着烟,看着我嗤笑一声:“还真没见过你老公这么厉害的角色,你从哪个垃圾堆里捡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一口烟圈吐在我脸上,将我呛得不住咳嗽,也把我拉回了现实。
“看你可怜,老子今天心情不错,再给你个机会。”
他将手机递到我面前,“打给你老公。”
“他要是肯现在掉头回来,我就把你们娘俩放了。”
“怎么样?我算仁慈吧?”
他说着,自己都笑了。
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手机。
我拨了傅云深的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
“喂?”
是傅云深的声音。电话那头,我能清楚地听见秦若雪焦急的哭泣声。
“云深……”
我泣不成声,“救救念安……我求你回来……”
电话里,传来他极不耐烦的声音。
“沈清禾!月影正在急救,已经休克了!”
“念安是我女儿,绑匪拿钱办事,不敢真把她怎么样,你别在这儿给我添乱!”
他看完,便干脆地挂了电话。
绑匪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把手机收了回去。
他耸了耸肩,冷笑道:“机会给过了,是傅总自己不珍惜。钱也没打过来。”
“这可就不能怪我了。”
他对着身后的小弟们招了招手,一个黄毛走上前,粗鲁地从我怀里将念安抢了过去。
“不!”
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想拦住他。
另一个小弟一脚踹在我胸口,我整个人撞在墙上,又重重摔回地面。
额头流下的血,遮住了我的视线。
女儿的哭喊声在我耳边回荡。
“我要爸爸!爸爸快来救我!”
“妈妈!妈妈救我!”
下一秒,念安惊恐的尖叫和我的哭喊,都停了。
我看见念安小小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没了声息。
我不住地摇头,下巴颤抖着,慢慢撑起身体,一步步晃到女儿面前。
我的手抚上念安几小时前还温热的脸,手上的血蹭到了她的脸上,我胡乱去擦,血却越抹越多。
我将女儿抱进怀里,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
直到哭到脱力,我抬起头,才发现被另一群人围住了,并非刚才的绑匪。
不等我做出反应,他们便抡起棍子,朝着我的腿上和手上打来。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我疼得几近昏厥。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听见他们恶毒的笑声。
“这臭娘们真不禁打,雪姐说了,打断手脚就行,留她一口气。”
我在医院里醒来。
浑身都疼,像是被拆散了,又胡乱拼凑回去一般。
医生告诉我,我的左手和右腿是粉碎性骨折,差一点就没救回来。
我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心口一阵阵抽痛,却已经流不出泪了。
为什么不让我随念安一同去了?
一名护士走进来,低声问我:“太平间那个小女孩,是你的女儿吗?”
“法医鉴定结束了,家属可以去认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