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时才发现手机成了震动模式,竟然是医院的电话。
“许女士,你妈妈醒了。”
我一路风驰电掣,狂奔进病房中。
妈妈靠在病床上,缓缓看向我。
她迟钝了几秒,“知夏?”
“妈妈!”
我扑进她怀里,忍不住落泪:“我好想你。”
妈妈愣了下,这时医生敲门进来检查。
等我收拾好清洗,他道:“病情基本稳定了,后面好好休息,只要不再刺激大脑神经,像之前神志不清的症状就不会出现了。”
“谢谢医生。”
妈妈似乎搞不清情况,“我不是应该在养老院吗?”
她忽然拉住我的手:“知夏,你就要和宴时结婚了,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你放心。”
“我知道宴时不喜欢妈妈,妈妈就去养老院住吧,小时已经给我找好了,以后你也不用常来看我,妈妈这么大人了,平时喝点小酒一辈子就过去了。”
“我这里……哎?”
妈妈摸了摸身上却没摸到东西,她的视线在我手腕上顿住,诧异道:“什么时候给你的……可能我忘了,这原本是个项链,你奶奶留给妈妈的,说会带来幸福。”
“妈妈希望你幸福。”
控制住的眼泪决堤而出,我用力点头:“妈妈,我现在就很幸福,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啊?怎么哭得这么凶?”
…
医生说妈妈是因为剧烈痛苦导致的选择性失忆,记忆停留在我和宴时准备结婚那阵,好在对大脑没有什么影响。
我想,忘了也好。
住院观察一周后,医生同意妈妈出院,我带着她刚回到家,祁连发来了一条宴时在监狱里三番五次想要自杀被拦下的视频。
我拨通电话,淡声道:“以后就不用发了,他的余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好,要走了吗?”
“嗯,昨天就收到了加拿大的offer,等妈妈的护照办好就走了。”
祁连沉默片刻,“不回来了吗?”
“也许吧,祁连。”我说,“谢谢你。”
“……等你回来,请我吃饭。”
不等我说话,他迅速挂了电话。
妈妈状似不经意地走过来:“谁的电话呀?我怎么听着像是个男孩子。”
“推销的。”我无奈,眼神落在她手上的酒杯上,“医生说了你以后不能喝酒。”
妈妈像犯了错的小孩,不死心道:“一点点也不行吗?”
我不容拒绝:“不行。”
“你还是嫁出去吧。”她哭丧个脸放下酒杯。
过了一会儿,她又过来抱住我,难为情道:“我还是希望你一直陪着我。”
我忍俊不禁,以前怎么没发现,妈妈也会和小孩子一样别扭呢?
好在,我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探索、去弥补。
去往加拿大的机场,祁连姗姗来迟,他给了我个提袋,眼中隐含眷恋:“一路平安。”
一上飞机妈妈就迫不及待将提袋打开,是一本书。
书名为:《开始》。
“他想和你有个开始。”妈妈以过来人的经验说。
我失笑,纠正道:“是祝我们开始新的生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