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馆的馆长、副馆长坐在对面,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他们凌晨突然收到封氏集团的电话,要求将第二天易父的告别仪式规格提到最高,但是只能收取家属最低标准的费用,其余全部由封氏集团董事长个人来承担。
而今天一大早,封氏集团董事长封彦臣更是亲自来到了殡仪馆,馆长等人候在门口,以为他是想亲自到场追思故人。
没想到封彦臣却要求所有人陪同他从后门进入,不能闹出声响,让灵堂中的易家人发现。
之后,一行人便在休息室中枯坐了一上午,封彦臣紧抿薄唇,注视着显示屏中那个悲痛欲绝的年轻女子,不曾有片刻离开视线。
可是,在场之人除了助理小赵,别人并不清楚他在看什么,馆长等人更是如坐针毡,明明空调开得很足,还是觉得背后一阵阵冒冷汗。
莫不是程序上有什么让封总不满的地方?可是他不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改呀。
看着馆长副馆长等人频繁焦急地交换着眼神,助理小赵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开口找了个话题询问封彦臣。
突如其来的一句提问倒是让封彦臣猛然回了神,可是他的目光仍然落在易清婉的身上,摇了摇头以作回答。
小赵默默叹了口气,挤出笑容来,对馆长等人说道:“大家先忙去吧,我们暂时借用一下休息室,也不劳烦各位陪着了。追思仪式我们很满意,辛苦各位了。”
听到小赵这么说,在场的几位负责人都是长长舒出一口气,赶快离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空间。
小赵转过视线,注意到桌面上封彦臣面前的水杯中,茶水只剩下半杯,便想起身拿热水壶来续上。
却见封彦臣的神色猛地一变,小赵有些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灵堂内走进了一个年轻男子。
这位年轻男子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看似和别的前来吊唁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只要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这个人只有在进入灵堂的一瞬间是看向故人的,其他时候视线都在似有若无地扫向易清婉。
易清婉看到这个男子走进灵堂,一直克制悲伤的面容也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猛然捂住嘴,似乎被触发了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一般。
旁边的母亲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一把将她半搂在怀中。
年轻男子从门口的桌子上拿起一朵纯白的菊花,缓慢走到冰棺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后将菊花轻轻放在冰棺前面的台子上。
接着,他便转身走向易清婉母女二人,易清婉此时已经稍稍镇定一些,朝着男子的方向弯下腰。
许久,都没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