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我闺女还没像你一样担起家庭的责任,还像个孩子一样呢,她要是什么时候能够开始念着为家里人做点什么了,我跟她妈也就能放心了,我们俩也不能老在这里陪着她呀。”
两人并肩向坡下走去,封彦臣温声安慰道:“她也是因为还有你们二老在身边,所以才能恣意做个孩子,要当真哪一天你们需要依靠她了,您女儿一定也能承担起这个责任的,并不需要过度忧心。”
胖大叔咧嘴笑笑:“我们也不求她什么了,只要她能照顾好自己,如果顺利的话,再找一个能够照顾她的人,假如哪一天我跟她妈妈不在了,她也不至于完全没有依靠。”
封彦臣点点头,思绪却不由得开始飘远。
他想起了自己与易清婉办婚礼的那一天,本来照封父封母的意思,找到一个这样优秀体面的儿媳妇,那不得大办一场。
可无奈封彦臣和易清婉都觉得还是简单为主,易清婉还特别提出想要取消掉接送亲的环节。
接送亲仪式,在当地一些长辈的眼中,甚至是比婚礼还要重要的环节,甚至有些极端拥趸认为光领证都不算结婚,必须在良辰吉时完成接送亲仪式才算真正结成夫妻。
“可我觉得这个仪式背后透露的其实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社会观念。”易清婉坐在封彦臣的对面,一边随意翻着婚纱册子,一边聊着婚礼的具体细节。
这册子是封母短时间内利用自己的时尚资源,汇聚起全球知名的几位婚纱设计师,短时间内赶出来的婚纱设计概念册。
每一页上面没有精致的蕾丝、闪亮的碎钻,只有设计师们的手稿,但是每一件婚纱设计都是独一无二、充满创意的。
易清婉接过封彦臣递过来的咖啡,接着说道:“就是一种男婚女嫁的观念,好像在把我,这个独立的个体,从娘家搬到婆家,自此以后,我们家就少了一个人,而你们家就多了一个人,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封彦臣能够感觉到,虽然两个人的婚事决定得很仓促,显得好像两人只想完成任务、毫不在意一般,但实际上,易清婉还是有一点紧张情绪的。
这种情绪很复杂,有即将离开父母的惆怅,有对未知生活的彷徨,虽然封彦臣有信心自己能够让易清婉过得幸福,但是易清婉才是那个当局者,她所看到的未来依然存在在一片迷雾之中。
封彦臣隔着桌子,轻轻握住她的手,真挚地说道:“易小……我们都领结婚证了,还这样叫好像显得有些生疏,我叫你清清可以吗?”
易清婉的耳后肉眼可见地飞红了一块,但还是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她没有缩回自己的手,反而将手翻了个面,反握住了封彦臣的手。
封彦臣心下有些震动,这个动作意味着怎样的亲昵他自然知道,他不觉加大了指尖的力度,继续说道:“清清,所有让你觉得不舒适的环节,我们都可以取消,这场婚礼是为你而办的,是让所有爱你、在意你的人来欣赏这个美丽的新娘子,也是希望他们献上祝福,陪伴你一起走进未来的生活。”
“所以你不用有任何的顾虑,好吗?说出你理想中的婚礼,你父母和我父母那边,无论他们有什么样的意见,都由我来说服。”
不知道怎么的,封彦臣的这段话其实平平无奇,甚至没有什么海誓山盟,甜蜜情话,但却让她倏地红了眼眶。
她慌忙低下头去,连连点头,想要掩盖自己的窘态。
可是封彦臣这样细心的人,又怎么可能错过这一瞬间,易清婉的泪珠刚刚从眼角渗出,封彦臣便已经伸出大拇指轻轻拂去了这滴晶莹的泪珠。
紧接着,他突然站起身,继而微微俯下身来,在易清婉的眼角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吻落下的瞬间,有纤长眼睫抚过唇瓣的酥麻,有泪滴残存的微微咸意,还有让人无法舍却的眼尾柔软触感。
封彦臣的喉头微微滚动,内心有想要更进一步的渴望,但是理智让他控制住了自己。
他起身,看见易清婉正抬眼怔怔地看着她,对视良久,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