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忽然传来一阵轻轻拉扯的力道,伏断顺着低下视线,能看见水鹊那长而翘的乌软睫毛,这个角度看,脸好像更小了,鼻尖一点粉,他听见水鹊说:“那让我陪你经历一次呢?”
水鹊抬眼,偏了偏头询问他的意见,粉润的唇瓣开合,“……相公?”
说话的时候好像有轻绵绵的香气往上扑。
伏断不自觉地咽了喉咙,“……随便你。”
水鹊见他态度有所松动,立即趁热打铁说出打算,“那我们现在就到底下去吧!”
魔尊伏断是魔修,这一线天仅仅能困住那些使用灵力才能运功的人族修士,但对于魔修而言,上落畅通无阻。
虽然说到底不过是镜花水月,但是相处的时日里,水鹊能看见镜中年少的伏断,他的痛楚、他的沉抑是真实的。
就是这样,水鹊也不忍心见到自己熟悉的人这般痛苦困厄。
何况,在一线天崖底苟延残喘一个月,望着崖顶的一隙蓝,那该得有多疼啊。
若是01在,又要调侃他是个小圣父。
会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水鹊抿了抿唇。
伏断蓦然将人横抱起来。
水鹊下意识地揽住他脖子,这样的反应似乎取悦了对方,伏断道:“真是麻烦死了,闭眼。”
水鹊听话地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闭上双目。
凌空而落的猎猎风声,靠在伏断怀中的小宗主安安稳稳。
水鹊用脸颊蹭了蹭对方,“你真好。”
伏断觉得自己像狗一样被驯化了。
………
一线天两壁峻峭,大部分区域通道极其狭窄逼仄,只容得下一人单行通过。
水鹊非要走在前头,伏断就只能跟在他后面。
他们降落的地方只有青苔湿绿,见不到任何人走过的痕迹。
按道理来说,坠落到崖底,就算是身体较寻常人族强健的修士,加上中途拽上几根树藤泄力缓冲,也会受伤,受伤就应当会留下有血迹。
水鹊回头问:“你还记得你当初坠崖掉到哪里了吗?”
这么问事主其实有点儿奇怪。
伏断往远处的角落随意一指。
那是一线天底下相对来说平坦宽敞些的地方了。
石壁底下边缘凹进去一块空间,能容人或躺或站。
水鹊越往那边走近,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越发浓厚。
步子一滞,水鹊抬起脚,登云履的鞋底沾着零星殷红血液。
他一下子走快了,把身后的魔尊伏断抛下。
等到看清楚躺在石壁凹陷处的人,水鹊瞳孔颤了颤,惊惧地捂住嘴巴。
青年的肩膀处大抵是被落地时的尖锐石柱扎穿了,如今像是一个血洞,汩汩涌着猩红的血液。
双腿扭拗成几个奇异骇人的角度。
从最初出现血迹的地面,到石壁凹陷处,蜿蜒拖行出斑斑断续血痕。
水鹊立即跑过去蹲下,手足无措地撕扯开对方肩膀外的衣衫,露出黑洞洞、血淋淋的伤口。
像是身怀百宝的小神仙,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个药瓶子,看了看贴的标签又丢到一旁,在从另一个衣袖里寻找,让77号悄悄给他作弊兑换来新的药。
在手忙脚乱的动静里,青年从半昏迷的状态中睁开眼,视野里出现水鹊,他恍惚间还以为是在做梦,牵住水鹊的手,“你没事……”
水鹊连连点头,安慰他,“我没事,我好好的!”
青年伏断连颔首示意的动作也艰难,视线偏过水鹊肩头,敏锐地察觉到空气里有意展露的魔气,“魔族?咳咳”
他尝试撑着地面坐起来,想要护住水鹊。
皂靴踏在一滩殷红血液上,魔族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冷眉冷眼,像是睥睨地面不起眼的蝼蚁。
青年在对上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心神俱震,随即又迅速地转而和水鹊对上视线,眼中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