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哪儿?”

“先放储藏间,可以吗?”白时鲸皱了皱眉,寻思着,离开学还有一段日子,他买的礼物都可以先放在家里,等开学再带过去分给朋友。

“为什么要放储藏间?”林牧还以为他在说带回来的东西,说:“你不是还买了副挂画吗?去找个地方挂起来。”

白时鲸看着他,诧异道:“挂起来?”

“嗯。”林牧点了点头,去冰箱去了瓶水,倒进洗干净的杯子里,递到他手边,看着他额头的汗:“喝水。你不是很喜欢那幅画吗?”

那是一副路边手艺人做的紫砂挂画。

白时鲸选的是一副简单的不能更简单的图案,酒壶、竹篮、河鱼,还有菜叶和题字,【[篮内河鱼换酒钱,芦花被里醉孤眠。】,白时鲸看了喜欢,想买,林牧没说好不好的,让他自己看着办。

于是白时鲸便请人装裱好,带了回来。

乍一听林牧提起,他还有些意外,因为白时鲸就没敢想过自己这幅画要挂起来。

他根本没想过要往家里添置些什么,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不是他的家,而是林牧的家。所以他的东西都会默默地收起来,就像那些闲置的衣物一样,丢弃或者收起来。不被主人看到和嫌弃就好了。

林牧看到他愣神,也瞬间想到了什么。

他转过头随意一看,才发现,白时鲸住进家里这么久,除了衣帽间那几件衣服,他好像什么私人物品也没留下。一切都和装修好的时候一样,餐桌上连咖啡杯都只有他的,白时鲸用的一直都是那一套杯子中的随机一个,用完再洗干净收回去。

他这套房子,比前两天住的那套,还像样板间。

就好像,白时鲸对他们的关系、对他,一直都保持着随时可以抽身离去的准备。

这个发现让林牧不太高兴。他观察着白时鲸的反应,目光里带着审视的味道,问他:“不舍得挂起来?”

“……没有不舍得。”白时鲸目光闪烁,有点不敢看他。

他只是觉得自己不配。

其实在买它的时候白时鲸就想到了,很适合挂在厨房餐桌对面的墙上,但他当时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根本不配去把自己廉价的玩意和他糟糕的审美摆出来给林牧看,便瞬间死心了。

直到林牧提起,他才重新想起来。

“挂不挂的权利在你。”林牧注视着他,扫了一眼他的行李:“还买了些什么,等会全都摆出来我看看。”

“嗯,好的,先生。”白时鲸连连点头,手指局促地在他的包带上搓了搓:“您想洗澡吗?我去帮您放水。”

“不用,我自己去,记得把水喝了。”说完,林牧便转身走了。

留下白时鲸还局促的站在原地,默默思考。

其实没什么可考虑的,这套房子租下的时候,他进来的第一天,林牧就告诉过他,这是他们的家,让白时鲸自在一些。

出问题的是白时鲸,他从来没有那种所谓的归属感之类的东西,哪怕他明知道林牧不会抛弃他、不会轻易赶他出去,他也不敢擅自做什么决定。

就连家里的菜和饮品酒水,也全都是林牧一手决定,他向来只需要服从和做好自己就够了。

但……他看得出林牧的意思,他的主人想让他参与进来,就像……他主动买了那把戒尺一样。

他自己也非常希望,在不摔倒的前提下,能再往前迈一步。

白时鲸从背包里拿出那幅画,其实也就手臂长短大小的装裱,而画布中心的紫砂画更小,只有手掌大小,才显得格外精致。

他脱了衣服,走过去,站在餐桌前,看着面对着的白色墙壁,抬了抬手,将画摆在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一点也不突兀。

白时鲸想,挺好看的。

先生也喜欢的。

那就挂起来吧。

于是,等林牧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白时鲸取了工具箱,衣服脱得干干净净,背后还能看见泛着戒尺痕迹的屁股和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