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刹那笑起来,拉着她的手,点头:“我在图书馆阅览室占了位置。”
“林小年你今天要是敢走?……”于公子已经被气急,眼里好像喷着火,连声音都灼的人喘不过气来。
她怕自己贪恋他霸道的关心,狂妄的温柔,所以更不敢停留,拉住小师弟就跑。
“你还跑?”于有余怒极,一把拎住她的衣领,用了些力道,把她半抗在肩上,宽大的手掌落在她微翘的臀部。
林小年羞不过,狠狠的在他肩膀咬了一口,她听到他的咒骂声,然后觉得胃里一阵抽缩,酸涩的味道瞬间充斥唇齿,眼里不自觉的闪起了泪花。不是因为委屈,不是因为气愤,也不是因为难过,她只是想哭,因为此时此刻,心,早已经柔软成一片汪洋。
本来强势的于有余有些乱了阵脚,“林小年,你别哭。”
她悄悄抹掉眼角的潮湿,傲然冲他扬起头,“我为什么要哭?”就因为她名义上的男朋友跟别的女生约会?就因为他那力道不大的一巴掌?就因为之前他不理她,而现在又让她觉得他还有几分重视她?
都不是她想要的啊!可是,为什么心里的某个角落却那么在乎?
“我们走吧!”她仍拉着小师弟的衣角,默默的挪动步子。
这次,于有余没有再阻拦她,只是僵硬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走远。
旁边的女子似乎看糊涂了,问:“她就是林小年?”
于有余思索了一下,讪讪的点头,“靠,这种一头热的追求真他妈烦人。”
女子默然,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平静,“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林小年并没跟小师弟一起去图书馆,而是独自回了自习室,她百无聊赖的默写六级单词。后来,葛言找她借参考书,还附带问了句:“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家于公子来上自习?”
林小年心神不宁的划着那些散乱的符号,低声说了句,忙!
于公子的确挺忙,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一次。
林小年想,人家终究找到自己的正事儿了,不屑于在陪她一起混日子。况且,凭什么要陪她混呢?
可是,她没发现,他的身影经常有意无意出现在她身后,远远的望着,若有所思。
天气渐渐转暖,可林小年却觉得冷,好几天都手脚冰凉,最后终于感冒了。她想倒杯热水服药,可是,暖瓶里都是空的。她开始想念于有余当她临时男友的时侯,总替她把开水打好,尽管,他自己的开水都是同宿舍的人代劳。
有时仔细回想,于公子待她真是不错,难免有些怀念有他在旁边的时刻。
晚上,三月回了宿舍,看着她发烧的厉害,赶紧押送她去医院。打了退烧针,又抓了些药,才折腾回宿舍,她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一早起来,葛言跟沈三月都诡异的笑她:“想于公子就直接去找他呗,梦里叫人家名字,林小年你至于吗?”
她有什么理由找他呢?林小年头昏脑胀的捂住被子,又继续睡着。
那年春天,全国遭受一场巨大瘟疫非典,全民骇然。很多人一听“发烧”二字,都提高了警惕。
林小年的感冒发烧迟迟不好,而且咳嗽也越来越厉害,学校只能将她隔离观察。
所谓的隔离观察就是将她自己锁在学校宾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只许在房间里看电视,吃饭,最大的自由是每天下午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楼道里散步。
电视里每天都在报导北京有多少人感染了非典,又有多少人死亡,总之,气氛一派浓重。
学校的广播台一遍又一遍的播放非典的症状及反应,跟林小年的情形一丝不差。她明白这种病毒一感染上就无法治愈,她开始恐惧,自己会不会就此一命呜呼?
尽管三月和葛言时不时打电话安慰她,但她的情绪却一天比一天差。她甚至开始写遗书,给父母的,给乔怀宁的,给于有余的……她死了,他们会读到她此时此刻的想法吧?父母是她心中支柱,她所有的力量皆来自他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