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妍没有过这种经验，哪怕和项瑾深在一起七年，对方时时刻刻都处于被爱的一方，如今在薄衍南面前，自己竟然被深沉地爱着……

这种爱让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无处遁形，无法逃离，更无法拒绝。

“我……再考虑考虑。”

梁妍用另外一只胳膊挡住眼睛，免得在薄衍南面前失态丢人。

她没有立即答应，她怕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根本回报不起薄衍南的真诚，这个时候她忍不住地继续假设，要是自己没有生病就好了，她就能够像没有顾忌的正常人对待热烈的感情给予回应。

薄衍南的爱，她回应不起。

她不想在死前欠任何人，尤其是对自己这么好的薄衍南。

反正，她既然拒绝不了，又给不起，就只能选择暂时折中的办法。

考虑考虑……

不是拒绝，也没有答应，留给梁妍的时间不多了，这期间要是薄衍南变了心或者怎样，自己没有全身心投入进去，也不会受到太重的伤害。

薄衍南却显得很兴奋，昏暗的环境也藏不住那双熠熠发光的深邃眼眸，他的视线紧紧锁定在女人脸上，蓦地开口，“梁妍，我能吻你一下吗？”

梁妍的呼吸一顿。

得不到回应的薄衍南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不、不可以……”梁妍咬着牙道。

“好吧。”

被拒绝了的薄衍南语气里听不出来什么，不知道他会不会失落。

“你早些睡，明天起来准备迎接新的一年，迎接我们的第一个新年。”

薄衍南口中的“我们”两个字听着格外好听，梁妍用来挡眼睛的胳膊微微一动。

“唉，”薄衍南无端叹气，这让梁妍的心登时揪了起来，胳膊挪开一点，用一只红彤彤的眼睛打量着他。

“怎么了？”薄衍南疑惑。

“你、你……”梁妍说话时的声音还透着刚哭完的楚楚可怜，踌躇几秒，她才鼓起勇气问道。“你这么快就后悔了？”

“什么？”薄衍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嘴角翘起一抹弧度，“你想到哪去了？”

梁妍撇了撇嘴，如果不是后悔……

“那你叹什么气？”

“我刚才突然想到让慕今鸣睡我房间就好了，这样我们两个今晚就能挤一块儿……”

“你想得美……”梁妍哭得导致声音断断续续。

薄衍南的眉梢噙上一抹戏谑，“难道你舍得我和慕今鸣一起或者孤独住一间房？”

梁妍眨了眨湿漉漉的眼，实在不明白有些话到薄衍南的嘴里怎么就变成别的意思了？她自己不也住一间房？她没感觉到孤独啊……

这次轮到梁妍叹气，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薄衍南眼神一深，皱紧眉头道“你干什么？吃了药就快躺下……”

“我去叫人再给你拿床被。”梁妍被薄衍南半哄半强迫地重新按回床，表情严肃，“既然我都舍不得，就只能让你打地铺了。”

薄衍南愣了愣，偏过头漾出一声轻笑，“是吗？你舍得看着我打地铺？”

梁妍提起被子盖住小半张脸，缩了缩鼻翼，闷闷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薄衍南愉悦地挑起眉梢。

“别管我。”梁妍干脆闭上眼睛，“我烧糊涂了。”

“是吗？”薄衍南伸手。

猜到男人是要摸额头换冰贴，梁妍没有睁眼没有动，可出乎意料地，隔着冰贴，自己的额头感觉到柔软带着温度的触感……

她睫毛稍颤。

“晚安。”男人直起身子。

“晚安。”

耳朵里传来男人的脚步声以及关门的声音，而自始至终，梁妍都没敢睁开眼睛。

深夜

平日里无人经过的小巷弄堂，项瑾深迷茫地睁开眼。

第117章 你先别说话

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