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的语气听起来可怜，可眼里盯着门外打电话的人的眼神又如此狠戾，像头狼。

松开周宁，表情马上变成人畜无害的小狗。

“好啦，别着急，马上就好。”

春节过去，在离开之前周宁跟陈衍约定，会尽早来找他，让他乖乖学习。

陈衍当然是好好应下，静静等待。

回家里路上，陈杰和周宁一句话也没说。因为出发前夜，周宁把那两张照片发给他了。除了照片，只有两个字：离婚。

她回头一看，夫妻二人的聊天记录，除了问他多久下班，就是他要出门应酬的信息。一下子就跳到离婚这一条来了，冰冷绝情。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回家后，周宁一秒也不愿意等，拿出早早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

陈杰沉默着翻开，前面的一大堆字他一个也没看进去，脑子发麻。

他看到签字那里，她早就把名字签好了。

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早就准备好了？”

“是啊，你不也是吗。”

“我？”

“你出轨，不就是要离婚吗。”

他无法回答。

“快签吧，别浪费时间了，今晚我就搬出去。”

这两个字，他写得很慢。说实话，这两年她不仅是个好妻子，也是个好朋友。

只可惜，以后都不是了。

周宁看他签完字，拿走其中一份，随后进了卧室和工作室，用4分钟打包好她两年的时间。

钥匙被放在鞋柜上，她交代了一句：“其他东西你看着扔吧，都不要了。明天民政局见。”

关门声又轻又小。

陈杰走进她的工作室，看着除了一堆废纸，其他她的工作用具早就不见了。

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

之前回家，都没有走进来看，连这里空了都不知道，只顾着在卧室睡觉了。

只是一墙之隔。

（今天还有一更！）

4 新生活

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看到手里的离婚证，周宁有些恍惚。

这些年，除了工作，曾经最让她满意的就是和陈杰的婚姻。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度过一生的人，没想到她错了，他也错了

现在停下也好，至少对四个人都没什么坏处。

离婚协议上有关于财产的规定，陈杰主动提出要把房子给她，她拒绝。说因为自己以后不会留在这个城市，只要给她协议上面的钱就行。

两人走出民政局，一句道别都没有。

脑子里飞速过完从前的一切，第一个浮现出来的脸便是陈衍。那个十七岁的少年，正是最好的青春，她感到幸运，也有些自责。

陈衍虽然一口一个姐姐叫她，可如果周宁真的是他姐，知道他和一个大他七岁的女人出轨，肯定会把他腿打断。

不过转换角色后，十七岁的脸、情绪、声音、力量、肉体，每一个她都十分满意，并且乐在其中。

所以，她希望从今天开始，陈衍只属于她，她也只属于陈衍。

高二和高三只有一层之隔，楼上寂静，楼下躁动。

陈衍月考才刚结束，晚上还得留下来上晚自习。他一向不喜欢晚自习那种死气沉沉的氛围，做了会题，转着手中的笔。

他转头看外面，黑漆漆的，没什么好看的。回过头来，前面一对情侣在课桌底下小心翼翼地牵手，还没碰到呢就抖抖抖个不停。

终于牵到了，讲台上的老师突然有事起身出去，他俩刚牵着的手被吓得再次分开。

于是，他想起周宁。如果她是他的同学，会是什么样呢。如果和他谈恋爱，也会这么小心翼翼吗？说句话都会脸红的那种。

可惜周宁不会，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冷静成熟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喜欢上她。

如果周宁不是周宁，那他的喜欢就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