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着痕迹地笑了下:“好啊。”
凌家老太太轻轻颔首。
大师道号叫弘易。
他姗姗来迟,老太太第一个站起来,客气地让他坐:“弘易大师,请帮忙看看这位谢桑小姐的八字怎么样。”
弘易也没废话,上前一步就端详起谢桑的面容,一会儿沉吟一会儿思索,末了才接过写着她八字的字条,徐徐道:“这位小姐八字属火,前半生命途多舛,后半生乃至后后半生皆灵佑顺遂,是个极有福气的人。”
老太太一喜:“大师,不瞒您说,这是谢家新寻回的亲生女儿。”她拉过一旁凌澍的手,“您再帮她和我孙儿放一起看看。”
凌澍眉宇闪过不满:“奶奶...”
老太太没听见似的,殷切地望着弘易。
弘易点头应承,闭起眼,伸出右手掐算起来,最后神秘莫测地道:“亲缘相合,吉人之相”
老太太大喜过望,激动地冲弘易颔首:“辛苦大师了。”
弘易微微一笑,走了,老太太也缓缓坐回了原位,面上还是笑着,情绪略有激动,只觉得他乖孙的身体会越来越好。
谢昔眨眨眼,懵懂地问:“奶奶,大师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老太太没说话,轻拍她的手。
凌澍冷着张脸,凛冽的目光从眼睛里射出来。
谢昔默默垂下了眼睫。
没多久,人越来越多,生日会开始了,大人们自在大厅觥筹交错,少年人则偏安一隅,玩着自己的游戏。
比如最近非常火的国王游戏。
凌澍看了一眼发牌的郝明明,郝明明指尖翻转,不到片刻,所有牌都发完了。
谢昔是一个红桃2,其他人的她不知道,但是国王准确无误地被发到凌澍手里。
她扫了眼老神在在的郝明明,盯着凌澍渐渐弯起的嘴角,那张薄唇张开又合上。
点得不是她的牌:“梅花9...”他悠哉地开口。
谢昔松了口气。
一旁的谢桑默默地揭开自己的牌,她是梅花9...
她回谢家有段时间了,原本消瘦的脸被养得圆润娇嫩,出席凌家的宴会也跟谢昔一样,画了精致的妆,穿了明艳的礼服,眼睫之下贴着亮片,青丝披散,整个人不说艳光四射,至少也是清丽动人的。
她专注地望着手握“国王”牌的凌澍,有点好奇他会让自己做什么。
而谢昔,刚刚松下的气重新提了起来。
12月的天,别墅外没下雪,但是刺骨的冷风正呼啸地吹过窗沿,常青树的叶片簌簌作响,是冷冬里唯一的卫士。
“跳游泳池吧?下去待...”凌澍思索着,最后不紧不慢地开口,“1分钟?”
谢桑回头看了一眼后院,泳池在室外,肆虐的风声半点都没停,她瞪圆了眼,精致的脸在一瞬间变得难以置信:“什...什么?”
凌忻和范泊棋对视了一眼,不语。
郝明明好心重复了一遍:“国王说到泳池里待1分钟。”
郑秋轻咳了声,有点幸灾乐祸,端起面前的杯子轻抿了一口。
谢桑手指蜷缩起来,不由自主地向谢昔投去视线。
为什么要看谢昔呢?
大概是在场,只有谢昔跟她最亲近,又也许潜意识里,她知道只有妹妹才能救自己。
凌澍看她半天不动,磨磨蹭蹭的,皱起眉:“要不然...5分钟?”
谢桑额前出了汗,咬着唇垂下头,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下意识想要拒绝。
马上又想到谢家和凌家的关系,连谢长风和宁晚瑛都忌惮的凌澍,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拒绝?这是游戏,他是国王,她被抽中的梅花9。
她是刚刚找回来的、地位不如谢昔的,谢家女。
如果拒绝了,会怎么样呢?
一面是她强撑的自尊,一面是她需要承担的后果。左右天平摇摆,拒绝或是接受都让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