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注意到此处已经不是城主堡内。

两侧的殿内厅柱仍旧是黑沉漆木,仔细去瞧却能辨认出柱上的青蛟图腾。柱底匍匐群鱼刻相,但鱼头镶嵌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人眼,满布血丝又怨恨地瞪着前方。

柳知闲不禁挪动身躯,只觉得那些人眼像无时不刻在注视着他,跟随他的动作而移动瞳孔。

“这……到底是哪里?”他心惊地看向姜晚,“师尊不是说,山河志异图是显示当下场景的过去画面么?为何这里不像是扶风城?”

姜晚甚至没有心思回答。她快步走出门外,凭栏望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风从辽阔无垠的熔岩荒原呼啸而来,野兽般的呼喊不绝于耳,楼下只能见到漆黑一片,密密麻麻全是魔怪的身影,白骨堆砌成塔楼,数百头颅高悬塔顶,随着战前号角不住摇曳。

纵是他们只是入画旁观,见此状也觉得腥臭腐烂的空气快要充斥胸腔。

柳知闲刚跟出来,看到这场景便忍不住侧头呕吐。

“这里是魔域。”贺兰玦将手放在栏杆上,镇定地转头朝姜晚望过来,“我们现如今站的地方,是障泉楼。”

就这简单一眼,立马让姜晚仿佛看到前世,自己孤身前来魔域的画面。她双手忽然颤抖,忍不住在那双翠绿眼眸的注视中退后几步。

贺兰玦不明其意,眼中只有疑惑:“你怎么了?”

姜晚长睫扑簌,心跳剧烈又紧促,不住提醒自己这已经是第二世,一切都与从前不同。

柳知闲担忧地扶住她,还是不解:“可是为何我们会看到魔域的场景?难不成……山河志异图掉进了魔族的传送阵?”

贺兰玦摇摇头:“传送阵只在我手里,其他人无法开启,因此外界一定还是在扶风城中。”

“总不能是说……扶风城其实就是魔族的障眼法吧?其实扶风城就是魔域?”